罗斌离开不久。
吱呀~
房门推开。
宫珂那张冰冷的面孔就先露了出来,她看着罗斌远去的方向,心中暗恼。
靖武司的密谍司居然是这样的货色,什么话都往外说。
“我不知道你回这么个小地方有何意义,你如今突破大宗师境界,正是勇猛精进之时,这里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资源吗?只有州府,乃至京府才是适合你的舞台。
留在此地,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什么用也没有。
还有一个小小的暗谍,也值得你交好拉拢?平白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宫珂冷哼一声,态度并不算好。
尽管心中已经向赵夕屈服,但越是如此,她的神情就越冷。
仿佛只有如此,她就和赵夕还是平等地位,还是以前那个筑基大修士,不让人看轻。
赵夕并不在意宫珂的态度,也不会故意去打破她那脆弱的尊严面具。
他淡淡道:“我有什么身份?是大魔头,还是大宗师?谁又比谁高贵?”
“至于我为什么要回来,因为这世间不总是只有修炼。回这里来,我只是要做一件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宫珂冷冷问道:“那我怎么办?留在这里,我何时才能恢复灵体?”
自从那天自杀被赵夕阻止后,她体内真元就在不断溃散。
直到现在,她的修为已经退转到练气境界,在赵夕面前再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简单来说,就是自杀都做不到了。
她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堕落深渊。
赵夕面露微笑,安抚道:“宫师,你太心急了,这般秘术,你觉得是短时间就能修成的嘛。修炼办法我已经给你了,只要坚持,就总有成功的那一天。”
他的功法秘术全是为自己量身创造,他怀疑根本不具有普适性。
就像那份《仙基道体》,理论上只要是凡人,谁都可以练,但谁都练不成。
宫珂想到那份自己连入门都办不到的秘术,差点就没绷住,太特么难了。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在骗我?”
赵夕耸耸肩道:“我可以以人格担保,秘术是真的。还有,宫师请不要转移话题,罗千户口中那个靖武司全力寻找的女人是你吧?”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再多些坦诚。”
宫珂只觉赵夕的眼睛能够直视人心,眼神不自觉躲闪起来。
“谁在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赵夕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线索,想要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无非是后面多花费些功夫,你的隐瞒毫无意义,反而只会让我觉得……”
他笑眯眯地看着宫珂,就像看着自家调皮任性的宠物,眼神带着几分宠溺。
“宫师,你不乖了哦。”
明明是一副温馨场面,宫珂却觉一股莫大寒意袭上心头。
“我……我没有,我告诉你就是。”
她犹豫了下,终归还是说了出来。
“我是靖武司的……云州大统领。”
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就好像也同时卸下了一直强撑的那一口气,她脸上的冰冷再也维持不住,眼泪如珠子般一颗一颗落下,内心脆弱一览无余。
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天才的坠落,人身自由的束缚,对未来的惶恐不安……
愤怒,恐惧,绝望,兴奋,失望……
情绪的转换间,她的心气越来越低。
至此,她悲哀的发现,她的骄傲和坚持支离破碎,她似乎已经没()
有拒绝赵夕的能力了。
赵夕脸上笑容却是越来越盛。
“宫师,你瞒得我好苦啊。”
兜兜转转,靖武司的武库大门终究还是要向他打开了。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是否要为了这么一门控制下属的魔功氪命,现在看来不仅不需要犹豫,还得加速进程。
宫珂眼眶通红,倔强地看着赵夕。
“我现在境界倒退,就算回去以后也不可能再担任大统领的职位,你不要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宫师,你误会我了。”
赵夕走向前几步,温柔地拭去宫珂脸上泪水。
“我高兴只是因为觉得我与你的距离又近了几分,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愿伤你性命,只是你太冲动了,这才酿成大错。”
“要是你当日乖乖等我回来,该有多好。”
“不过请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助你恢复,你一定会变得比以前更加优秀。”
宫珂看着赵夕真挚诚恳的眼神,已然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她避开赵夕的眼神,眼帘低垂,陷入沉默当中。
赵夕也不逼她。
待到她尝到灵体恢复的滋味后,除非她愿意从此当一个废人,否则就会求着他去利用她的。
现在嘛,只要没事别想着自杀就行。
不然的话他这么多心血岂不是全浪费了。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赵夕转身离去。
“在这里等我回来,我现在要去办一件小事,办完后,我就带你回州府。”
片刻以后。
宫珂抬起头,四周已无赵夕踪影。
一个念头随之浮现。
她要逃吗?
这是否是赵夕的试探,她逃了之后,赵夕会暴怒地来追杀她吗?
她能逃脱赵夕的追杀吗?
只要让她到了此地的千户所,有了靖武司的配合,赵夕也不一定能追到她。
可是,那些武人会听话吗?
他们值得信任吗?
最重要的是自己就算逃了又能怎么样?
回去后接受嘲笑,让以前被她看不起的家伙踩在脚下,自己黯然退场,找个角落了此残生,亦或者耗尽一生来向赵夕复仇?
可她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吗?
又或者是将赵夕功法的秘密宣告天下,让天下人来杀他。
可是她有证据吗?
有人会信她的话吗?
就如赵夕所说,铸造后天道体的《仙基道体》所有大势力人手一份,可有人修炼出道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