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的火海下是一片焦土。
岩永琴子正和一个陌生人对峙着。
这个人穿着显眼的神父装,但其面容所夹带着的空虚与无聊让人心寒。
这是一个面颊沟壑整齐却完美透露着“阴暗”两字的险恶之人。
“你是谁?”
“呵呵,智慧之神,掌管好你的鬼怪,这个人不是你能接近的。”
“我好歹也是个神,有谁我不可以接近?”
“如果你不怕死的话......”
神父弯腰将右手伸入即将熄灭的残火。
接着,让岩永琴子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这串火苗像是见到主人的猫咪般温顺,附着在手掌上温和的摇曳着不断的变换着各种美丽的形状。
“他是真正的神所看中的人,如果你胆敢妨碍,作为其奴仆的我有责任杀死你!”
杀气蔓延的冷语让从来没经历过这血腥一幕的岩永琴子颤栗。
“就像这样......”
诡异的说着,神父打了个响指,一窜火蛇往远处飞去,刚好将那个逃命的代行者队长给吞噬。
“阿啊!!啊啊啊!!”
惨叫并未持续太久就湮灭在一撮骨灰中。
“呵呵。”
神父的嘴角翘起,像是在享受杀死同伴一样,他不再对岩永琴子加以理睬,慢慢的往远处走去。
流着冷汗的岩永琴子见他走远,就赶忙的往下水道走去。
......
余火残留亦是往昔荣誉的湮灭。
若有一天吾会堕入死亡的深渊,那便是吾安眠之日。
不可否认吾,汝,祂的命运坎坷,但吾辈亦然如歌弦。
然而。
星星之火无法认可主人的必死之命运。
夜晚的星空将明灭的火焰浇地再次点燃。
逃离吧。
逃离那沉重的一切,以平静为歌,人爱为曲,歌唱和睦之日。
这次你再次逃离了必死之命运。
梦之歌笼罩在大地。
昏迷的骑士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迷幻的远方,是无数碎石堆积的高地,其上正有一位神父俯视着他。
将汝作为玩具肆意玩弄。
愉悦并非吾之想要。
仅作为一次警告。
若汝还愿意作为胆小之辈躲藏,往后受害的将不再是这与你无关紧要的人。
而是汝的妄想所牵扯的思念!
......
旧森事务所。
残灭的灯光一闪一灭,像是为眼下的人叹息。
“56条刀伤,左手前臂碎了,右手后臂严重骨折,肋骨断裂3根,内脏错位,双脚......”
早坂爱脸色苍白的为失去意识的木林检查伤势。
有一种痛,叫看着都觉得痛。
但木林身上那暴露在灯光下狰狞的伤口,让她头皮发麻!
她从未见过这么重的伤,哪怕在死人身上也没见到过!
在她的医疗知识里,这是已经可以放弃治疗的伤势,但不知为何,脑袋苍白的她本能的第一时间就冲过去为其止血包扎。
也许是曾经被其拯救过,哪怕她并不为其所动,但内心依然无法平静。
也许是短暂的相处中,在这个世界他是唯一一个见过她真面目的人。
也许是见他为了救阳乃姐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个人真是......
难以言喻的情感让早坂爱不知道说什么,她握着温冷的血液,第一次感到眼前这血淋淋的帅气面容有些迷糊。
“他还有救吗?”
似乎忘了自己饿了三天三夜,虚弱的雪之下阳乃流着干枯的泪水询问着。
“......有。”早坂爱鉴于雪之下阳乃此时的脆弱心灵,只好暂时撒谎,“阳乃姐你先休息一下,一切等你母亲到来再说!”
“好,好......咳咳。”
雪之下阳乃用颤抖的手给自己猛灌了一杯水,粗鲁的喝水动作让她呛得差点晕过去,但还是极力的保持清醒,握着木林的手,守候在他身边。
一会后。
不惜动用关系疏通交警,以严重超速的码率坐车来到旧森事务所后的雪母面色凝重的推门进来。
她身后的专业医护人员一拥而上和早坂爱一起控制木林的伤势。
“母亲大人......”
饶是一向坚强的雪之下阳乃,在这种无助的情况下见到从未失败过的母亲,找到主心骨的她露出这辈子都没露出过的崩溃表情。
雪母也第一次露出慈母般的笑容,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放心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一定,一定要救他......”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他不会死的。”雪母那望着木林莹亮的黑眸闪烁着无语伦比坚决。
......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
但在心中牵挂之人迟迟没有音信下,有些少女已经临近崩溃。
复杂的世界像是一朵花,好多花瓣都靠着花心存活着。
而若花心枯萎,花瓣自然会落叶归根。
复苏之风吹拂着象牙色的窗帘。
干净的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那被好多人担忧的少年终于在洁白色的病床上苏醒。
像是沉睡许久的王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左右手都打着点滴。
左面是镇定剂,防止病人在昏迷时因为痛苦而发狂,右边是葡萄糖提供基本的活下去的营养。
重伤后第一次苏醒,在镇定剂的保障下,少年十分沉静。
黑色的眼眸平淡的盯着有节律的点滴,陷入一阵迷惑。
“你醒了。”
一旁响起成熟女人的呼喊。
转头看去,是一个梳着人妻发型,穿着尊贵的和服的近40岁的美丽女人。
看似人妻,实际上从未经过男女之事。
而因为木林的帮助,她也早就不需要那虚假的丈夫作为政治上的挡箭牌,早就将他驱赶出家族。
这人正是雪之下家族当下的掌权人,雪母。
木林淡漠的说道:“我昏迷了多久?”
僵硬的面部表情是镇定剂的副作用之一,但也有一个好处。
刚好能够掩盖他死灰般绝望的心。
其他人或许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而只有他知道,这么盛大的灾难只是一个警告。
是那凌驾于一切的存在对所注视之蝼蚁的简简单单的警告。
“一个月。”
“这么久啊......”
“你的两个小女朋友很担心你,阳乃暂时以你有重要的事回华夏为借口安抚了她们,但想必她们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毕竟事情太过突然,连每天的报平安电话也没有,所以你现在最好打电话给她们,安抚她们一下。”
说着,在外面一向尊贵且傲慢的雪母便起身像贤妻一样将木林扶起,靠坐在床头,递给他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