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诗闻言,轻轻拍了拍姥姥的手背,温言宽慰道:“姥姥别急,来日方长,总有合适的机会表达谢意。眼下,咱们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薛姥姥点了点头,眉宇间又浮现出另一份忧虑,转而询问起另一起令她挂怀的事情:“若是施父和牛永娣继续赖账,一分钱也不给,你真会亲自上门去讨吗?”
言语之间,满是对外孙女可能受到委屈的担忧。
这话音刚落,邻近的病床上便传来一阵细微而刻意的呼吸声,似乎有人正暗自聆听着这场对话。
施诗淡然一笑,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与坚决:“我并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会选择再次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申请强制执行。那时,自然会有法院来帮我追回那些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薛姥姥对法律了解不多,对于法院还能代人讨债这一点感到颇为新奇。
但同时,她也不免隐隐预见到,外孙女若再次采取法律手段,将会遭受何等不堪的流言蜚语。
现实的发展,比薛姥姥预想的还要糟糕几分。
施诗准备再次采取法律行动的消息,就像夏日里的野火,迅速在小镇上蔓延开来。
不出几日,当薛姥姥和凌奶奶前来接施诗出院时,病房门口竟意外地出现了一位装扮得体、气质出众的年轻女子,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施小姐,您好,我是县广播电台的记者文鸢。听闻您最近对您的父亲提起了诉讼,而且可能即将进行第二次诉讼,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分享一下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您的个人想法呢?”
这位年轻女记者,眼镜后闪烁着敏锐而好奇的目光,仿佛想要穿透一切表象,探寻最真实的内情。
在这个小镇,即便是学问不深如薛姥姥,也知道记者的职责所在,明白此事一旦经媒体传播开去,将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薛姥姥心头一紧,意识到这件事若再被放大到县级层面,外孙女的名声恐将无可挽回地受损。
她连忙抢在施诗回答之前,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没什么可谈的,孩子伤势未愈,需要回家静养。”
凌奶奶立刻默契地站到薛姥姥身旁,两人并肩筑起一道人墙,试图阻挡住文鸢试图探究的目光。
“医生都说她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个简单的采访,应该不碍事吧?”
文鸢显然不愿意放过这难得的新闻素材,坚持追问。
薛姥姥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勉强应道:“家里有急事等着她回去处理,实在抽不出时间。”
随即,她转头望向施诗,装作随意地提醒:“你不是今天还得去学校食堂报到吗?”
施诗心领神会,顺着姥姥的话接口道:“没错,时间紧迫,我确实很忙,没考虑过接受任何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