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波折,广播终于不再重复呼叫,琴琴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候车室,恰好楚凌云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凌云哥,我们该去检票上车了吧?”
琴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愉快。
“嗯,走吧,排队去。”
楚凌云微微一笑,尽力掩饰内心的波动。
两人拎着行李,穿过拥挤的地下通道,踏上那辆缓缓启动的绿皮火车,车厢内的喧嚣仿佛与外界隔绝。
“凌云哥,你觉得省城的医院能找到我持续发热的根源吗?”
琴琴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期盼。
楚凌云侧头,温柔地望着她:“一定可以的,相信现代医学,也相信我,别担心。”
琴琴心中涌起一股歉疚:“凌云哥,你还在恢复期,我却还自私地拉着你陪我去省城,真是不好意思。”
楚凌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如果不是因为大哥忙于曹湾村的事务,你也不会需要我陪着去,别放在心上。”
然而,楚凌云的眼皮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开始在他心头蔓延。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家里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苏婧那双无助又清澈的眼睛仿佛在眼前闪过,让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涟漪。
宋义堃站在苏婧的病床边,凝视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心中的焦虑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尽管出血暂时得到了控制,但血液循环若不能恢复正常,她仍有可能面临休克的威胁,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他紧握着话筒,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再次拨通了火车站那个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那头,车站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转述了楚凌云的答复:“楚同志真是抱歉,说是手头上的工作缠身,实在抽不开身,预计至少得等上几天才能返回。”
宋义堃听着这番话,心中的怒火犹如被风助燃的野草,噌噌往上冒,若不是隔着冰冷的电话线,他几乎要伸手去拽出那头的楚凌云,给他几个教训性的拳头。
苏婧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生命之光微弱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守护她更重要的事情?
强忍着胸中的怒意,他硬生生挤出一句:“那琴琴呢?她能不能来?”
电话另一端短暂的沉默后,传来工作人员的回答:“琴琴小姐表示她的血型并不符合要求,因此无法前来协助。”
这话仿佛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宋义堃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无力地叹息,那声叹息中满载着无助与失望。
求助知青点成了他唯一的稻草,然而唐娅婷那里传来的消息也不容乐观——经过筛查数百人,居然没有发现一位rh阴性b型血的志愿者。
这让他不得不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王外公的身上。
宋义堃不容自己片刻耽搁,即刻联络王外公,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外公,情况紧急,您问过了吗?”
电话那头,王外公的声音显得格外镇定:“问过了,你建表哥的血型正好与你需要的一样,他已经火速往镇市医院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