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柏峻的走狗?听叔叔话的乖侄子?”
按照裴衡说的,裴柏峻那么喜欢他,应该会在梦里带走他才对——对方压根不是人,也不是死去的孤魂野鬼,而是裴家那个不能说的秘密,供奉着的“神灵”。
对方力量如此强大,何必大费周章,在他梦里演一出戏?
“有人不想让他带走我。”岑郁问。
“裴乐筠。”
“裴乐筠在阻止他。”
这么一看完全说得通了,对方在梦里想要下手,那天夜里裴乐筠来到了他的房间……岑郁觉得裴衡与裴父的那一通电话虽然有隐瞒,但也是基于某些事实。
比如,裴乐筠大概真和裴柏峻有点关系。
“裴衡。”岑郁看向他,“裴乐筠才是恶的那一个?”
……
沈维在外面,他发现电话打不通之后,先是以为对面在逗他玩。
可看了一会儿之后,却发现了这别墅似乎是裴家的别墅……隐约的,别墅里透露出一些鬼气。
他又想起,那天裴衡来咨询自己的时候,提到过裴家别墅闹鬼的事情——
不会这么巧吧?
他心底这么想着,还是利索地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裴家别墅的消息。
裴衡作为本市著名富豪,别墅的地址一些八卦都有提及……沈维看着眼前分毫不差的地址,确定自己确实来到了裴家的别墅。
难不成是求救信号?沈维纳闷。
他拎着四杯奶茶,先是给岑郁打了个语音电话,无人接听。
然后又给裴衡打了语音电话,同样无人接听。
沈维还记得张大师对他说,如果遇到裴衡带着人来“驱邪”,应付一下就行,那个东西他解决不了,他哥来了都没办法解决。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整个裴家安安静静,沈维站在门口,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被凝视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下自己的红发,最后还是决定先打电话给他哥——
“哥。”
“我刚刚送奶茶,发现地址是裴家别墅。”沈维直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通,“客户电话打不通……”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别墅,“我现在进去,算私闯民宅吗?”
沈维犹豫不决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很模糊的东西慢慢从别墅里偷跑了出来,他一把抓住——
却发现有点眼熟,好像是昨天在电梯里吓唬他们的那个鬼魂。
沈维拎着他,“又想害人?”他说着就掏出自己符纸,准备把这东西直接给干掉。
却见这一丁点儿大的东西抓住了他的手指——
“别!”
“岑郁就在别墅了!”
“那个穿西装的有问题!”
沈维刚想说穿西装的是谁,转瞬就想起了裴衡……他看了眼前面的别墅,“哥,我先进去。”
“到时候真算我私闯民宅,你记得来保我!”
……
文景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看着张大师——
“你明明知道裴乐筠有问题,为什么还让裴衡他们去找沈维?”
张大师也没想到文景曜会直接找上门,“……我只想着裴乐筠有点问题,但是他不是没来寻仇吗?”
“小沈敷衍一下裴衡不就行了,裴衡钱多,他也能赚点辛苦费。”张大师说得理所当然。
他原本也是真不愿意接裴家的单子,不是别的,是老师傅对他说,裴家有点邪门。
就连他请示自己供奉的那位时,对方也说裴家大概是供奉着什么东西……裴乐筠死去多年,多半就是那个东西影响,张大师也不想接裴衡的单子,奈何对方给的实在太多。
再加上裴衡也说了,只需要他给裴乐筠算个适合下葬的吉时就行——
“他说只要我算个吉时,确定一个开棺验尸不会出问题的日子,就给我这个数。”张大师比划了一个数字,“我狠狠心,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
文景曜冷笑,“裴家都闹鬼了,那还不算岔子?”
“你不想管这件事,就让沈维去?”
“我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死心眼!”张大师辩解道,“我只说了让裴衡去找他,他敷衍一下对方不就完了?”
“况且……裴衡当真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算出裴乐筠死了很多年,难不成裴衡自己就看不出来?”
“你不如问问看,裴衡到底为什么明明知道裴家有问题,更知道别墅闹鬼是怎么回事,偏要带着大家一起去演戏?”张大师原先也不确定闹鬼这件事裴衡是否知情,可他自己越嘀咕,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裴衡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整个裴家都是他在管。
他肯定清楚裴家在供奉什么“怪物”。
……
裴衡站在窗户边,发现沈维拎着奶茶进入了别墅里。
他看了眼卧室,发现那个之前被他丢掉的小鬼果然不见了踪影。
“有一件事我没骗你。”裴衡靠在窗户的边缘说,“我确实很多年没有见过小叔叔。”
对方只会在他的梦里留下只言片语,他俩并不交流,他只知道小叔叔一直记挂着那位结婚对象,好像只要时间允许,他就会带着他回到天上去。
裴衡对那个人不好奇,也不感兴趣,裴家那么惧怕他的小叔叔,裴衡也没有想要违抗的意思,对他来说,他那个小叔叔更像一个远在国外的客户,特定时间出现,满足他的需求就行。
如果不是灵堂上,岑郁脱口而出的话,他大概是不会想到岑郁就是小叔叔要带走的那个人。
他承认他是有私心,也许裴乐筠死后,他是真的想要照顾岑郁,希望对方活着。
他也是真的想过,说不定张大师,又或者沈维还是文景曜能阻止这些……比如让裴柏峻永远消失?
只是那天夜里,他从岑郁公寓回来的晚上,裴柏峻第一次以他记忆里少年人的模样出现在了梦境中。
他笑他冠冕堂皇,笑他敢做不敢说……
他的小叔叔好像多年前自己见过的那样,坐在裴家老宅的卧室床上,这么盯着他。
“裴衡,你是胆小鬼。”
“你哪儿来的同情心,这借口你自己相信?”裴柏峻冷笑,他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好像多年前他见过的鬼魅身影,“况且裴乐筠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需要你帮他照顾岑郁?”
“裴乐筠只会是比我更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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