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笑了起来,“小乐肯定也想再见你一面。”
岑郁当然知道裴衡这是铁了心要让自己看一眼裴乐筠……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裴乐筠到底是怎么死的,原作里交代了背景,他的脑袋里却没有当时他们度蜜月的画面,大概是觉得这种背景故事也不太重要。
而在俩人说话间,又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入了灵堂。
这人有一头浅褐色的头发,自带忧郁气质,在看见桌上摆着的属于裴乐筠的黑白照片后,脸上更是悲伤。
他似乎和裴衡十分熟悉,走进来之后就和裴衡打了个招呼,“伯父,节哀。”
“嗯。”裴衡似乎也没什么心情寒暄,只是简单点点头。
然后这人才看向了岑郁,“你也是。”他说,“这件事大家心底都不好受。”
岑郁看着他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他是谁——
就是原文里岑郁的那个白月光。
也算是岑郁的学长,只不过听说学长是异性恋,原作里的岑郁才歇了心思。
褚亦尘似乎也没什么心情去关注岑郁这个“学弟兼舔狗”,他继续低头和裴衡说了些什么,岑郁在旁边偷听,就听到褚亦尘询问裴衡自己能不能留下守夜。
按理说他又不是什么亲属,没道理在这里守夜。
但褚亦尘说自己好歹与裴乐筠从小相识,一直把对方当弟弟看待,看到裴乐筠年纪轻轻就突然离世,想送他最后一程。
裴衡心不在焉点点头,不知道是过于沉浸在悲伤之中,还是多一个人守夜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很快到了晚上,前来吊唁的宾客差不多都已经离去。
偌大的灵堂里只剩下了照片里言笑晏晏的裴乐筠,以及坐在棺材旁蒲团上的三个人。
岑郁走过去又给长明灯添了一些灯油,这才又在蒲团上盘腿坐下。
房间里的熏香还在燃烧,此时浓烈到已经刺鼻的味道让岑郁都想要作呕……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棺材,三人中间放了一个火盆,用来烧纸钱。
说实话,岑郁没想到裴家居然会这么原始。
又放了一叠黄纸到火盆里,他们需要一整夜都守着这里和长明灯,防止任何一个熄灭。
包括遗照前香炉里点燃的烟,也要在熄灭之前换上新的。
熏香、燃烧的纸钱、还有香烛的气味,让偌大的空间里充斥着一种令人不快的死气。
“裴先生。”岑郁又扔了一些纸钱进去,然后看向坐在自己右边的裴衡,“我们还见小乐最后一面吗?”
他特地把“我”换成了“我们”,准备拉裴衡一起去看。
“看。”裴衡低垂着眼,也拿了一些纸钱扔到了火盆里。
“大师说,要到特定的时间才能看。”他说着转头看向岑郁,表情有些阴冷,“其他时候看,小乐也许会诈尸。”
“大师跟我说,小乐心愿未了,恐怕不会轻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