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详细对霍堔说明了他们调查出的东西。
岑堔的实验室确实在进行改变第二性别药剂的研究，也确实给过黎崇鹤相关的药剂——可从他们现存的样本来看，这个药剂的效果只是短时间改变第二性别，并不能从彻底改变第二性别。
但是岑堔给出的版本却不一样。
看上去有人特地替换过相应的药剂。
“你觉得是谁？”霍堔问。
副官没有开口。
他只是说起了一个无关的事情，“二皇子的那位姐姐，去过诺特星球。”
相较于黎崇鹤，皇女更加年长，从帝国军校毕业之后，她曾经去到访过诺特星球，为了帮助那些被星盗骚扰的当地居民。
之后在诺特星球的灾难爆发之后，皇女更是积极联系了老皇帝，想要让军部快速帮助诺特星球上的人。
这件事不是秘密，这也导致了皇女口碑极好，虽然这些年来因为身体不好深居简出，但帝国的大部分人，包括贵族都觉得她是一位慷慨善良的女士。
“你在暗示什么。”霍堔说。
“只是提供一些补充信息。”副官表示。
他们都经历过十年前的那次紧急撤退，多多少少记得一些细节——考虑到皇女本身去过诺特星球，也做了许多慈善事业，所以她的行为不古怪。
只是现在把这些细节又或者说线索全部联系到一起。
霍堔心底难免有些不太妙的猜测。
他总觉得那个所谓的改变第二性别的药剂，还有更大的隐患。
“岑堔研究的药剂是假的，被替换的药剂是真的能够改变第二性别的……”
替换药剂怎么看都是一种恶意的行为，霍堔不觉得有人会这么好心帮助黎崇鹤达成目的。
显然这药剂还有其他的副作用。
“需要报告吗？”副官问。
霍堔第一次拿不定主意。
他不知道这药剂的副作用是什么，但现在帝国最有存在感的三位继承人全部牵扯其中。
“……从亚当和夏娃身上提取的原始版本。”霍堔头疼，“你觉得那能是什么东西？怎么想都和虫子有关系。”
霍堔去过诺特星球，当年他们只是怀疑诺特星球有秘密。
在这次对抗赛发现了地下建筑物以及那些半人半虫的生物后，他们又特地对当时从星港逃走的人进行了追踪，再加上他们又调取了当年池嘉鸩在飞船上的记录。
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池嘉鸩出生在诺特星球。
对方借由撤离队伍离开的时候，大约5、6岁，b5—273这颗偏远星的档案里也有对方离开飞船后拍摄的照片存档。
通过权限，他们调取掉了这部分的资料。
照片里的黑发男孩大约5、6岁的模样，眼睛是很普通的棕褐色，并不具备王虫的特征。
“池嘉鸩分化后，才暴露了真实的瞳色。”副官说。
“幼虫都会隐藏自己。”霍堔不意外。
把这些信息全部放在一起，霍堔也拼凑出了当时的真相——
“都是一群疯子。”他说，“怎么会有人想着把王虫的尸体藏在地下？还想着用王虫做实验？”
他常年和虫族作战，当然知道虫族绝对会找回王虫，即便是尸体它们也会带回去——更别说在进入地下的时候，王虫虽然虚弱，但还活着。
虫族会选择进攻诺特星球简直是必然的结果。
“至于皇女。”霍堔想了下，“不用管。”
“见到黎崇鹤之后，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他自然会去调查。”
虽然也可以把这件事透露给大皇子，但对方除了是alpha外几乎一无是处，他不觉得对方有能力调查出什么——更何况大皇子正因为自己变成omega，暂时拒绝露面。
结束和副官的通话后，霍堔又确认了一下他们距离海蓝星球的距离。
一想到池嘉鸩大概率是王虫与人类的混血，黎崇鹤的身上也有秘密，霍堔思考自己要如何隐蔽地提醒岑堔，小心这两个人。
他站在那里，最后和黎崇鹤沟通的时候换了个说法——
“我们在垃圾星见面，防止虫族察觉。”
……
“在垃圾星见面？”
岑郁从黎崇鹤口中得知了这个最新的消息。
温瑧从隔壁的靓靓营养液店买了点营养剂扔给了房间里的三个人，他自己挑了一管苹果味的倒入口中。
“霍堔担心，飞船距离海蓝星球太近会被虫族察觉。”黎崇鹤解读了下霍堔的信息。
“他带的小队人数不多，如果和海蓝星球的虫族对上，胜算不大。”
岑郁闻言理解地点点头。
垃圾星距离海蓝星球的距离不算特别遥远，机甲的燃料足够撑到他们降落在垃圾星。
那地方是虫族都懒得去的贫瘠地带，除了废弃垃圾和荒原，什么都没有。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岑郁问。
“尽快。”黎崇鹤看了眼霍堔的消息，对方表示在垃圾星他无法停留太久，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最好尽快出发。
在垃圾星接到岑郁等人后，他们就会立即返航，与星舰会合。
挺好的，岑郁想。
在垃圾星更有利于他偷偷下线。
于是他双手赞同。
温瑧本来就是“拖油瓶”，意见不重要。
黎崇鹤又看向池嘉鸩，“你的想法呢？”
“我当然也同意。”池嘉鸩说，“倒是二皇子您应该再仔细考虑下。”
黎崇鹤半人半虫的身份在这里几乎是明牌，“小心霍堔怀疑。”
池嘉鸩语气听上去十分诚恳，只是无论黎崇鹤还是温瑧都不会觉得他是在好心建议。
黎崇鹤颔首，“我会考虑的。”
温瑧喝完营养剂，扔到了墙角的垃圾桶里，“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看了眼黎崇鹤又看了眼池嘉鸩，最后看向岑郁，他已经发现，在这个小队里真正能做出决定的是岑郁。
岑郁把温瑧扔给自己的桃子味营养剂喝完，同样扔到垃圾桶中。
“现在就走。”他说。
四人离开温瑧暂住的半地下室时，靓靓营养液店的老板看了眼他们，“出去？”
“嗯。”温瑧说。
“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老板点点头，“再见。”
虽然他们都知道，他们不会再见了。
……
垃圾星就像一个大型的废品回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