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富尔升嗜人的目光中,戈什哈只得逼着绿营炮手发炮,只听四声炮响,四枚弹丸直直的朝着城门洞而去。
如此近的距离,不用多说什么火炮精度,绿营兵和孟军拥挤在一起,四枚炮弹如同一支耕田的犁耙一般,在城门处犁出了四道血痕,一时间倒下者不计其数。
刘坤眼疾手快,用力拉了一把身前的张成盛,险之又险的避开炮丸,黄成在前方脸色煞白,太狠了,眼看着清兵又开始装填弹丸,黄成咬牙,痛苦的吼道:“撤出去!”
在城门洞的孟军个个一脸戚戚的模样,而对面的绿营也是满脸怒容,只见几名田雄亲卫,哭喊着四处搜寻田雄的残躯,田雄在火炮的近距离轰击下,猝不及防,被炮弹砸中身躯,瞬间毙命,身躯散落数块。
钱彪听到几声炮响,吓了一跳,又见城门处飞出几枚弹丸,随后入城的孟军如潮水般撤了出来,钱彪心中简直是五味杂陈,说后悔吗?也没有,他已经赶来的很及时了,更准确的是,可惜。
“太可惜了,功亏一篑”钱彪气的狠踢了一脚小石头,可惜除了让自己脚痛外,再无其他益处,钱彪怒吼道:“退兵回营!”
可事已至此,既然无法破城,只有先行撤退,不过令钱彪有些奇怪的是,孟军都撤出城了,城楼上的清兵竟然不趁机发射箭矢,追杀孟军。
只见城楼上的绿营兵一脸复杂的神色看着城下的八旗兵,驱逐了突袭城门的孟军,可这些清军并没有欢呼声。
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无论城楼上,还是城门处,一片寂静,所有人心中都藏着一团怒火,先是驱赶上前,随后射箭,最后更是放炮,完全没当自己是人,战后的夜里,只有田雄的六名亲卫家丁在那哭喊着,在这寂静的江宁城中,四处可闻。
富尔升疼的已经快要晕厥了,又听到这烦人的声音,怒道:“战场哭喊,乱我军心,立斩”
十五名八旗兵持刀上前,可那六名亲卫也不是善茬,当即持刀而立,一名亲卫对身旁几人说道:“我不懂什么家国大义,我只知道是将军给我饭,给我钱,对我好,我就该给将军卖命,将军死了,咱就该给他报仇!”
众人相顾一视,知道今日必死无疑,随即纷纷大吼道:“杀”
亲卫心怀死志,朝着两倍的八旗兵杀了过去,令人惊奇的是,不过刹那间,十五名旗兵便被田雄的亲卫砍翻八人,而田雄亲卫仅折损两人。
一个亲卫嘲讽的大笑道:“鞑子不过如此,怎么会吹的满万不可敌呢,按这么说的话,老子不就是万人敌了吗?”
富尔升眼见十几个八旗兵竟然奈何不了区区六个汉兵,又痛又气下,当即翻了白眼,倒了下去。
身旁的戈什哈急忙大声吼道:“快先给将军治疗”随后匆匆抬着富尔升急奔医馆而去。
一圈的八旗兵涌了上去,寡不敌众,残存的四个田雄亲卫很快便一个个倒了下来,最后一人在死前大吼道:“老子方渠,直隶宣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