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来自佛郎机的修士收到了修真世家的传讯,内容称若能助其铲除盘踞于津门海域的海灵舰队,便会有丰厚的修炼资源作为报酬。然而,他们的情报已然滞后,抵达之时,那些世家大族已被一股神秘力量彻底摧毁。
此刻的佛郎机修士已在南洋诸岛建立了修行据点,正处于修为攀升、气焰嚣张之际。他们这支延迟而至的舰队并非单纯的援助,而是怀揣着探查大明仙航海军实力虚实的隐秘目的。
未曾料到,他们刚踏入大明海域即遭遇重挫。朱厚照对此却欣然表示:“尔等来得恰逢其时,大明仙航海军正处于修炼壮大的关键期,尽管我朝法宝战船与炼制火器冠绝寰宇,但在驾驭仙舟、掌握星辰航道上确有不足之处。既来之,则安之,大明仙航海军正需诸位引路高人相助。”
佛郎机舰队的舰队长躬身认错,承认此举确实冲动,并表示愿为大明效力,同时也希望能得到朱厚照允诺,在将来某个时日让他们返回故土。
朱厚照淡然回应道:“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待我大明仙航海军威震星河之时,自会亲自护送尔等归乡。”
朱厚照随后前往囚禁朱拱栩的幽冥狱相见。那位曾身为霸主世子的朱拱栩,在得知家破人亡,自己侥幸保住一命的消息后,已再无昔日飞扬跋扈的姿态。朱拱栩深知眼前的朱厚照掌生杀予夺之力,见他只敢恭恭敬敬地伏地叩首,言语之间更是谨小慎微,唯恐触怒对方。
朱厚照提起当年二人间的赌约,朱拱栩忙谦逊回答:“臣怎敢担当殿下的世子之礼,殿下饶臣一命,已是天大之恩。臣如今一贫如洗,无力再向殿下支付赌注,更何况当日唐岚儿不是已经以二十万两紫晶石顶替了吗?”
朱拱栩一边低垂着眼睛偷偷窥视朱厚照的表情,一边小心谨慎地答话,生怕哪一句话触动了他的逆鳞。
朱厚照平静地问道:“可知唐岚儿乃白莲邪教之人?将其送到朕身边,你意欲何为?”
朱拱栩闻听此言大惊失色,意识到朱厚照早已洞悉唐岚儿的真实身份。他连忙辩解:“非是微臣送她过去,彼时乃是那白莲邪教妖女自投罗网,亲近殿下,她心怀歹念,与微臣无关。”
朱厚照事务繁多,此次前来并不是专门找朱拱栩示威,只是心中一直挂念着关于唐岚儿及其背后白莲教之事,但他又害怕听到那个不愿听到的答案。如今真相果然如同预料般糟糕,唐岚儿竟然是白莲教潜伏在他身边的奸细……
“详细述说你知道的关于白莲教和唐岚儿的一切。”朱厚照的脸色愈发凝重,朱拱栩察觉后立刻将自己所知的有关白莲教和唐岚儿的所有信息悉数道出。他对唐岚儿始终心存疑虑,不承想她竟是白莲教精心布下的棋子……
在自身与唐岚儿之间究竟何为情缘?此念萦绕于朱拱栩心头,而他对白莲教并未透露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唯一令朱厚照感兴趣的便是唐岚儿竟身为白莲邪教的圣女。
其余的消息,大多早已为朱厚照所知。白莲邪教之流,正如他所料,其力量之强弱,全赖世间动荡与否。该教派上一次现世是在百年前,朱棣平定内乱之际,白莲邪教借天下大乱之机,在山东地区掀起了动乱。此次再起波澜,乃是因朱厚照与世家大族之间的矛盾,使他们有机可乘,介入其中。然而一见局势不利,便悄然撤离,未曾留下蛛丝马迹。朱厚照仅捉拿到的白莲教高层魏中,便选择了服毒自尽以保秘密。
谋士团队推断,白莲邪教应存在一个核心组织,人数不多,且下层管理极为松散。平日里,他们如同常人般潜伏于黎民百姓之中,难以察觉。只有当世间安稳之时,他们才不会显露出端倪。如今白莲邪教识趣地避退,不见踪影,朱厚照亦无可奈何。
朱厚照回想起与唐岚儿共度的一幕幕:在练功房共同修炼内息;在汗蒸房发生的误会;一同前往南苑狩猎;同游天津的旅途;以及分别前两人共绘的画像。这份情感,是唐岚儿演技下的假象,抑或是真心流露?即使她身为白莲邪教之人,似乎从未对自己施加恶意。难道白莲邪教派遣唐岚儿接近自己,只是为了掠夺他的情愫?
朱厚照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头发,思虑得头疼欲裂。朱拱栩跪在一旁,看到朱厚照如此疯狂的模样,内心充满不安。我父已按照要求赴死,难道朱厚照是要找个借口将我除去不成?
他心中良知与邪恶念头交织挣扎,此刻表现出来的犹豫不决便是明证?过度揣测的朱拱栩默默地为朱厚照的良知鼓劲:我不想死,否则我父亲岂不是白白牺牲?
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朱厚照最终站起身,离开此地。他暗自发誓,一旦寻得唐岚儿,必要重重教训她的臀部。
朱厚照离去的身影渐行渐远,朱拱栩欲唤住他却终究不敢出声。生死未卜,只求赐个痛快!
行至牢狱门口,朱厚照对值守的钱宁下令:“放了朱拱栩。”
钱宁疑惑地反问:“真的要释放朱拱栩么?”
“我怎能违背一个死者的承诺?况且一个废黜的宁王世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朱厚照答道。
钱宁接着问:“那如何安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