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上朝的官员被称为“朝参官”或“京朝官”,他们持有进入皇宫的牙牌。
为便于朝廷议事,许多官员选择在城南安家,诸如东西长安街,便是他们首选之地。
朝臣们往往在深夜起身,一切准备就绪后,向天安门广场进发。
拂晓三时,大臣们已在天安门外静候。
朝廷特设多座朝房于皇城之内,供官员们按级别等待宫门开启,以待"待漏"。
然而,朝房名额有限,并非每位官员皆可入内。
户部的小吏黄丰年,显然未能享受此等待遇。
黄丰年位卑年少,经验不足,只能咬牙忍受初冬的刺骨寒风。
尽管身体颤抖,他的内心却燃烧着炽热的期待。
昨夜,黄丰年收到上级的微妙提示,让他在早朝时提出"议题",为争取报纸管辖权冲锋陷阵。
得知此事,黄丰年激动得彻夜难眠,刚闭眼就被妻子唤醒,准备上朝。
听闻太子欲设立报馆,黄丰年连上三书,直言不讳地指出太子的失误,力证报馆应归属户部的正当性。
这些奏章虽被皇帝留中未发,却引起了他的上司的注意,赋予他这次展现自我的机会。
黄丰年羡慕地看着朝房内悠然品茶交谈的权贵,渴望能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奏章,内容早已铭记于心。
趁着上朝前的片刻,黄丰年仔细推敲奏章的字句,思考一会儿应以何种语调朗读,何处需加重语气,如何展示自己的品格。
若今日表现出色,他的仕途或将更进一步。
五点钟,黄丰年与众臣开始步入皇宫。
文官从左翼门入,武官经右翼门进,
在金水桥南按品级列队。
黄丰年位居队伍之末。
鞭声响起,大臣们依次过桥,前往太和门广场等候上朝。
沿途有御史严密监视,任何咳嗽、吐痰、推挤或举止不端者都将被记录,待后续处理。
黄丰年注意到,今日不仅有御史,还有些宦官参与监察。
当他走过时,一位宦官唤住了他。
"仪态欠佳,请大人留步。
"
黄丰年一愣,认出那位宦官姓方,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
他看向方公公,问道:"公公,说的是我吗?"
方公公笑容满面:"正是,别动,违反殿前规矩,等候处置。
"
黄丰年审视自己的官服和帽子,哪里能看出仪态不整?
随即,又有几位低位官员因违反殿前规矩被拦下。
有人大声喊冤,坚称自己并未咳嗽,却被误指。
监察的方总管收起笑容,语气古怪地反问:“莫非是老奴眼拙,我看你像是染了风疾,难道不怕传给陛下?”
那人立刻噤声,这顶帽子太大,他可不敢戴。
有位机灵的官员悄悄摸出一锭银子,趁着混乱塞到方总管手中,期望能通融一二。
今日的朝会对他至关重要,与黄丰年一样,他肩负着为礼部冲锋陷阵的重任。
方总管笑眯眯地接过银子,掂量片刻后说:“大人此举,意欲何为?竟贿赂宫廷侍卫?”
那人顿时愣住,何时宫里的太监拒绝银子了?
这比太监不去烟花之地还要罕见。
方总管受萧敬之命,
今日的任务就是挡住这几个小角色,不让他们参与朝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将银子扔回去,一脸正气地说:“念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周围的官员看得目瞪口呆,这总管莫非是假冒的?
这副比文官还正直的模样,足够他们学上一年。
黄丰年见情况不妙,打算趁方总管不注意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