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元听陆见所言,一时来了兴趣:“不知是谁人给陆医监的?”
陆见看着沈元,一字一顿:“崔柏修!”
“他有什么目的?”沈元听说是崔柏修,一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
“他迫我签下几份契书,想要将冯既白名下的几处产业,转移到我名下!”陆见道。
“竟有此事!”沈元闻言皱眉:“冯既白如今在押,查清罪行之后,所有冯氏资产都要罚没充公,这崔柏修,竟打起这般主意!”
“崔柏修向我解释,说这些产业都是他所购置,只是碍于崔氏内的阋墙之争,才暂且挂于冯既白名下。”
“不论有何缘由,在罪人定罪之前,其名下资产,都绝不能轻动!”沈元义愤填膺地说着,将布包拿在手中:“陆郎放心,你所言的这些事,沈某会向使君如实禀告,绝不让崔氏的阴谋得逞。”
“烦请捕头转告州府,崔柏修转移资产那几份契书,是他逼迫陆某所签,并非是我自愿。”
“医监放心,沈某定会如实相告。”
得到陆见的汇报,沈元在松了口气之余,也感到一丝后怕。倘若陆见没来汇报此事,州府中无人知晓此事,倒有可能真的令崔柏修顺利得手,从而将本应被罚没的罪人资产转移到自己手里。
不论这些产业是不是崔柏修托冯既白代管的,现在从法理上来说,这些就是应当被充公的罪产。
对于这些罪产,律法早已规定了罚没充公。作为执法的官吏,自然要按照律法的规定办。
“沈某替州府谢谢陆医监,倘若不是医监前来汇报,崔柏修这个计划,多半要得逞。”
“沈捕头不必客气,我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沈元先前还曾忧心陆见是否会变成下一个冯既白,但通过这件事,他对陆见的看法又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改观。何况江时修对于陆见履任医监,也有了自己的论断。
不多时,仆人将酒菜送入屋内,沈元便乐呵呵地招呼陆见:“陆医监,来一起吃些。”
陆见依言坐到桌边,拿起竹箸,与沈元对饮起来。相较于方才与崔柏修的那次,这一回,陆见的心中,无疑要坦然得多了。
酒足饭饱之后,沈元将陆见送出府,目视陆见离去,沈元也觉得困倦。一直以来他都处于案情与上官的高压之下,如今终于有了几分闲暇时光,可以好生歇息几日。
沈元躺在床榻上,又思索了片刻,决定明日一早当班之时,他便将此事告知州府,从速停止一切有关冯氏家产的转移活动,并将冯氏名下一应罪产全数查封,命衙役与捕快轮班看守,防止再有人打这些罪产的主意。
可当次日沈元来到州府之时,却万分惊愕地听闻,冯氏名下一应罪产,竟已被转到他人名下,而且这个人,却并不是崔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