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量呢?烟儿如今病情已至晚期,寻常剂量,恐于病情无益。”
“按照医书所言,加了一半剂量。”
“如此便好。”陆见听黎洛剂量无误,便稍稍安心,拿起药箱来到床榻边上。
见杨胜仍旧沉浸在悲痛之中,陆见俯身拍了拍杨胜:“杨兄,我等现在要为烟儿医治,请杨兄勿忧。”
杨胜点点头,依言退到一边,目光却仍是无比专注地盯着烟儿。
只见陆见在床榻边坐下,而后取出银针,蘸了陶瓶中的药水,如上次一般,将烟儿翻转过来,将手中银针刺入定喘穴。而后用白布吸干净紫黑色的血珠,继而又将烟儿翻转过来,分别依样刺入天突、水突、璇玑三穴。
眼看陆见动手针灸,杨胜的表情比陆见还要急切。看着陆见针灸完毕,收起药箱,杨胜立时便上前拽住陆见,带着哭腔问道:“陆医监,烟儿她怎么样?能不能治好……”
陆见沉吟片刻,拍了拍杨胜道:“杨兄,陆某不敢对杨兄做任何保证,只是烟儿这病,若及时调养,悉心医治,或许还可迁延些时日。但这几日来,已经接连两次晕厥,恐怕病情并不容乐观。杨兄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听闻陆见所言,杨胜宛如遭到晴天霹雳,一时竟满面愕然地呆立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才颓然抱着头蹲下。
虽然他设法脱出大牢之时,打定主意是要见烟儿最后一面。可作为一个父亲,杨胜心中难免对烟儿怀有几分希望。希望自己脱身出来,就能看到烟儿病情减轻,否极泰来。
但希望终归只是希望,奇迹也并不会总是存在。得益于依靠陆见的主意,彻底脱身的杨胜,却紧接着遭到了这样沉重而巨大的打击。
此时,床榻上的烟儿悠悠醒转,她第一眼便看到了陆见。不同于上一次在济世堂时的虚弱,现在的烟儿承蒙黎洛的照顾与调养,精神倒是不错。
“陆阿兄,你来了!”烟儿喜出望外地起身,伸手便拽住了陆见:“黎阿姐说,要是听话吃药,下次见到陆阿兄的时候,就能听到陆阿兄给我讲故事……”
陆见笑着摸了摸烟儿的头:“对,阿兄等下就给烟儿讲故事,好不好?”
“好!”烟儿闻言,笑靥如花,然而一偏头,却看到蹲在陆见身后,小心翼翼地抬头向自己这里张望的杨胜。
“阿爷!”烟儿看到杨胜,更是喜出望外,连忙下了榻,鞋子都顾不上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杨胜面前。杨胜也是带着心酸而幸福的笑容,伸手抱住了烟儿。
“阿爷,你怎么哭了?”烟儿伸出手,为杨胜拭泪:“黎阿姐教烟儿要坚强,坚强才能见到阿爷……”
“没事,乖烟儿,阿爷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哭……”杨胜出言安抚着烟儿。
陆见看着父女团聚的画面,一时也不由得感慨万千。他无心打扰他们,便悄然退到了一旁。
“奴家有一法,或许可治烟儿此病!”从进屋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虞雁回,突然出言,令屋内众人讶异之余,内心之中立时燃起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