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胜的话题,一时令众人尽皆陷入了伤感之中。陆见思量一番,便出言缓和气氛道:“陆某早就听闻殿下所藏,皆是上佳好久。今日既难得聚首,又承蒙孙郎君盛情相邀,我等便却之不恭了。”
言罢,陆见扭头看向虞雁回:“虞医士说,是不是啊?”
虞雁回闻言讶然:“啊?我也能去吗?”
“怎么不能去?”褚英听到虞雁回的问话,连忙道:“陆医监的友人,便是我等的友人。有好酒,自当同友人一起分享!”
“既然如此,奴家便先谢过各位盛情款待……”
议定了去向之后,陆见与孙镇、褚英便返身,将方才挖出的土又填了回去,而后便去后方牵出马、驴,令有伤在身的杨胜与孙镇各乘一匹,陆见受虞雁回相邀同乘一马,返回州城。
虞雁回尚且是首次与陆见如此亲密地相处,虽是她出言相邀,但此时两人贴在一起,虞雁回也只觉耳热心跳,陆见坐在她身后驭马,粗重的喘息不时吹着虞雁回的发丝,也吹拂过她的心田。
虞雁回以为自己与陆见相处随时信手拈来,此时也不免露出一副羞赧之色。可陆见平素工于心计,此时却专心驭马,竟对虞雁回的姿态毫无觉察,当真迟钝已极。
此时四门已闭,有褚英手持韦府的令牌,又恰逢军中旧识守门,便也不曾多作为难,盘问了几句,便放众人入得城来。虞雁回本来还兀自担心城门关闭,要如何入城的问题,此时见孙镇等人如此便利,不由得心生艳羡。
孙镇与褚英引得众人来到赌挡外,下马行入。屋内的余灏等人,早已备好了酒菜,不料看到虞雁回与杨胜,却都是有些吃惊。
“虞医士与杨兄,也皆是陆医监的友人,今日有缘同聚于此,共饮一杯,实乃快意之事。”孙镇见屋内众人错愕,连忙出言解围。几人也立即会意,连忙口称欢迎,随即手忙脚乱地添了碗筷与胡凳,宾主分别落座。
孙镇拿过一旁的酒坛,揭下写着“酉点一丝”字样的封纸,将坛中酒分别倒入各人面前碗内。杨胜面前,则由褚英沏好一碗茶放在他面前。
“来,庆贺杨兄重获新生,我等满饮此碗!”孙镇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小人便以茶代酒,谢过各位的美意!”众人举碗觥筹交错,酒桌上一时热闹不已。虞雁回也算是头一次经历如此热闹的场面,一时新鲜混杂着兴奋,同众人接连痛饮。
这场聚会持续了约有一个时辰,方才渐渐散去。陆见虽喝得有些晕,但神志尚算清醒,反观虞雁回,此时已有些混沌,走路都已经七歪八扭,同往日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陆见勉力支棱起身体,便要同杨胜一道将虞雁回送回家。孙镇为杨胜找来一顶斗笠戴在头上,倒也方便遮蔽面容。
陆见二人行了不久,经过自家门外,杨胜却突然低下头,悄声道:“陆医监,你家门口是不是有个人?”
陆见听得杨胜提醒,定睛望去,果见家门外,黎洛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
“杨兄,有劳你扶一下。”陆见将虞雁回交给杨胜扶着,快步走上前去。黎洛眼看陆见回来,连忙上前,一脸惶急地拽住陆见。
“陆医监,烟儿又昏迷了!这次较上次还更为严重,恐怕……”
黎洛话音未落,不远处的杨胜,已是头一晕,当即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