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兵甲声震天动地,一队队身披玄铁甲胄的秦军战士,踏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穿梭于桑海城的街道。伏念微锁眉头,目光如炬。
“张真人此行所为何事降临桑海?”伏念问,话语间透出一丝凝重。
张三丰淡然一笑,眼中掠过一丝凌厉:“实话告诉你,我追寻一人至此,欲清算旧债。”
“他可能在咸阳,我不过途经桑海。”他目光深邃地瞥了伏念一眼,“避祸求福,人性使然,灾福无门,唯人自招。”
伏念心神一震,躬身行礼:“多谢张真人指点迷津。”稍顿,他又再次躬身:“张真人乃世外高人,本不应劳烦。但公子扶苏遭遇不明势力暗害,至今未知其源头。”
“蒙恬远戍北疆,公子独守桑海,李斯、赵高表面辅佐,实则居心叵测。”他继续说道,“罗网、阴阳家、墨家、道家、名家纷纷聚首,影密卫章邯亦率部众入驻桑海。各方巨擘的汇集,使得平静的海面下酝酿着滔天巨浪。”
“小圣贤庄身陷桑海,必受波及。”他正欲再言,端木蓉出言打断:“小圣贤庄之祸福,与家师何干?”
“这……”伏念一时语塞。原欲请张三丰庇护小圣贤庄,此刻却难以启齿。
是啊,张三丰与小圣贤庄并无关联,有何理由让他挺身而出?
伏念自幼研习儒道,深谙礼节,此刻再提求助之事,已是无法出口。此时,厅门外走进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环视一周,见荀况在场,忙上前施礼:“恩师,您也到了。”
荀况轻轻捋着胡须:“公子此行,多亏李大人费心了。”原来此人正是大秦丞相李斯,也曾是荀况的弟子。
李斯目光扫过伏念、颜路、张良等人:“昔日李斯身为儒家弟子,今日身为百官之首,忠心耿耿,是我应尽之责。”
话音刚落,又一美男子步入,眼神妖娆,手指轻抚发丝:“李大人只顾叙旧,也不给我引荐引荐。”他言道,“荀况先生和齐鲁三杰威名赫赫,赵高久仰大名。”
伏念拱手:“车府令谬赞了,我们只是不问世事的书生罢了。那些名声,不过流言蜚语。”
赵高嘴角勾起微笑:“古之士人,奥妙玄机,深不可测。伏念先生身为儒家掌门,竟深谙道家之理啊!”
此时,一名肥硕女子扭动腰肢走进,直视张良:“张先生,人家在这里呢。”她语气娇柔,手中持面具半遮面,明眸流转,似施展摄魂秘法。然而她的容貌和身材却让人难以恭维,这般做作显得颇为滑稽。
此人便是名家的公孙玲珑,对张良早已倾心,令张良不胜其扰。公孙玲珑话音未落,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杖缓步而入:“他现在没空理你!”
张三丰瞳孔微缩,这名老者给他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公孙玲珑轻摆假面,咯咯娇笑:“张先生害羞了呢。”她依旧凝视张良,眉眼含情。
张三丰忍不住轻笑,强忍笑意。这时,一名侍卫疾步跑入:“公子殿下驾到,恭迎!”
话音未落,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公子在甲士簇拥下步入,正是公子扶苏。荀况、伏念、颜路、张良连忙行礼跪拜,迎接公子扶苏。少司命欲起身迎接,却被张三丰轻按手腕,摇头示意。少司命坐下,小虞、端木蓉皆跟随其后。
大堂中众人皆跪,唯有他们几人端坐桌前。“胆大包天,公子驾临,你们是谁,竟敢不下跪!”
毕竟,扶苏乃秦帝之子,血脉尊贵。
冒犯扶苏,即是挑战秦帝之威。
此地乃大秦疆域,谁敢轻视秦帝,便该受万剑穿心之刑。
齐鲁之地,异于其他六国。
其余六国皆为大秦铁骑踏破,经战火洗礼,血流成河。
唯有齐鲁,自愿归降,独树一帜。
因此,其他国家的反抗者已被荡涤,唯有齐鲁尚存些许冥顽不灵之辈。
今日既然相遇,自当予以肃清。
赵高微一示意,身旁一名剑侍无声无息地逼近。
公子扶苏眉头微蹙,他习惯高高在上,众人皆俯首称臣。
他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此刻见有人竟敢不拜,甚至还安然坐在桌前,连起身都不屑,心中不禁掠过一阵不悦。
这些人,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大不敬之罪,乃灭门之祸。
李斯心念电转。
原本他们计划前往小圣贤庄。
后来发现聚星楼内气息非凡,于是临时改变了路线。
入楼便见荀况、伏念等人,他以为那股异常的气息定是他们所引发。
暗自惊叹老师修为的增进。
然而此时,李斯注意到,眼前这男子端坐不动,无视公子扶苏,他的气息与刚才聚星楼外的气息极其相似。
李斯心中一凛,隐隐有些不安。
“敢问道长尊姓大名,何处名山修道?”
话音刚落,正欲对张三丰动手的剑侍立刻按住剑柄。
赵高亦深感意外。
此人如此无礼,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如此恭敬地询问?
这岂非贬低了大秦帝国的威严?
不过,尽管赵高内心对李斯颇为不屑,表面仍极尽恭敬,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不动声色。
“贫道张三丰,武当游历至此,见过李大人,见过扶苏公子。”
闻言,扶苏、李斯、赵高三人同时震颤。
那位剑侍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扶苏拜见张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