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璜大奶奶"的敏感脆弱与心胸狭隘!因自身不给力,就杯弓蛇影,偏激看待社会现象,没有正确的是非观念,容不下同等条件的人比她过得好,哪怕是好一点点,心里也不舒服,一件偶然发生的小事,就使她长期积压的负面情绪一触即发。
这样看来,"璜大奶奶"执意到东府找秦可卿评理,也就是心态扭曲之下为了发泄不满的情绪而已。
由此而言,"璜大奶奶"去东府找秦可卿评理,实际上就是想给"小蓉少奶奶"难堪,这与后文讲到的王熙凤大闹宁国府,王熙凤给尤氏难堪一样,如出一辙。
但两人的段位却是天壤之别。威风八面的管家王熙凤尚且合情占理,可"璜大奶奶"什么都不占,却偏要"鸡蛋碰石头"出这口根本出不了的"恶气",这就别有玄机耐人寻味了。
文本中至关重要的一句话导出了实质:
"且说他姑娘,原聘给的是贾家玉字辈的嫡派,名唤贾璜。"
原来就是"嫡派"二字深深影响了卑微的"璜大奶奶"。
只因"璜大奶奶"心目中,丈夫贾璜是贾家嫡派宗亲,是"玉字辈"根正苗红的贾氏子弟,身份自然高贵着呢。
按封建社会森严的嫡庶制度明确的规定,"嫡派"不仅在爵位、爵产上优先继承,就是宗法权利上也是不可撼动的遥遥领先,可以直接管束"庶出"。
从贾环活成猥琐的"小冻猫子",便可看出庶出何等的懦弱与无奈。
还有与贾母同辈的贾代儒完全称得上贾府真正的"太爷",却在小辈王熙凤面前,照样是弱不禁风的存在。就因为贾代瑞是"庶出",而王熙凤丈夫贾琏的身份摆着,乃荣国府大房的嫡长子。
故"璜大奶奶"坚定地认为,丈夫贾璜"嫡派"出身就是金字招牌,自然高人一等,哪怕家景一般,能力一般,也是光鲜的高贵背景,岂容他人鄙视!
可见,"璜大奶奶"一方面因自己不给力挂不住脸面,另一方面又高高在上,觉得自己了不起。
如此纠结的矛盾心理下,"璜大奶奶"便有了井底之蛙的傲慢与偏见。
难怪她这般有底气,敢去东府评理,可以大言不惭地指责秦家:
"这秦钟小崽子是贾门的亲戚,难道荣儿不是贾门的亲戚?人都别忒势利了。况且都做的是什么有脸的好事。就是宝玉,也不犯向着他到这个样。等我去到东府瞧瞧我们珍大奶奶,再向秦钟他姐姐说说,叫他评评这个理。"
说白了,"璜大奶奶"其实也是深受腐朽的封建礼教毒害,太在意所谓"嫡派"的光环,实乃自欺欺人的无知与浅薄罢了。
当然,"璜大奶奶"此举,亦有在寡嫂面前逞强显摆的意思,这实际上是她不可一世的虚荣心与弱弱的炫耀心理在作怪。
从她那天带了一个婆子坐着车去看金荣母子时便可管中窥豹:她一听胡氏提及侄儿金荣向秦钟磕头道歉后,"一时怒从心上起",哪里还听得胡氏劝阻,根本站不住径直"叫老婆子瞧了车,就坐上往宁府里来。"
脂批就说她,"何等气派,何等声势,真有射石饮羽之力,动天摇地,如项羽喑咤。"
可见,"璜大奶奶"的妄自菲薄,为了在寡嫂面前彰显本事,哪顾得"谁是谁非"?就一拍脑袋盲目前往,根本不"三思"而行。
如此自大又没有实力的"璜大奶奶",最终怎能不吃瘪受辱!
她的咎由自取亦警示人们,伸张正义也好,主持公道也罢,即便自己是所谓的"嫡派",也要合法占理,若自以为是胡搅蛮缠,不仅不能真正解气,还可能惹得一身骚,沦为"被打脸"的笑谈。
综上而言:人啊,任何时候,都要懂法明理有节,这才是真正的底气,无关乎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