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重玄摇摇头,像是怕她担心,他又继续道,“你不必多想,也不必担心我跟了姚派会被那位所向无敌的太子殿下杀死,我已经想好了策略,过段时间便会回兰西,找你。”
后面两个字说得很清。
他估摸姚家和太子这一战,没有个一两年是打不完的,他不想深陷战争泥淖中,决计寻个金蝉脱壳的时机离开。
郁娘怔了怔,心中仍有些不放心:“不能现在就离开吗?”
“等我,至多半年。”
郁娘见他这般说,没再多问下去,她上了船,他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站在岸边看着她。
他的身影修长挺拔,一动不动,像是一尊英武非凡的将军雕塑。
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尚在萧家,讨好萧重玄时,对萧重玄说的话。
“萧郎你顶天立地、气宇轩昂,一看便有将军相,将来定能做上神武大将军。”
“可我若是一辈子都没坐上大将军,郁娘子你会难过吗?”
“当然不会难过,因为那萧郎你现在便已经是我心目中的神武大将军。”
那时她说这话多是分讨好和殷勤,如今,他真的成了她心目中的神武大将军。
一直到江岸在视线里变成灰蒙蒙的线条,岸上人的影子只余一抹黑点,郁娘才收回视线,坐进船中。
外面战事打得胶着,她则如一只躲进贝壳的鱼儿,避开了滔天海浪。
一路向西南方向,去了兰西。
一个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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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弓队出了叛徒,里应外合,破开城门,迎接姚家军入都城。
南廷玉和启明帝,以及朝中的那些支持者,在一众士兵掩护下,被迫北上而走,暂避姚家军锋芒。
这是南廷玉一生以来,最为失败、最为不堪的日子。
没想到他会败得如此之惨。
都城和女人,同时因一个人而没了。
安公公没在营帐内看到南廷玉,便在营地四处寻找南廷玉,最终在河水中看到他,他站立在河中央,一动不动。
河水漫过他腰身,浸湿身上的白衫。
想到他腹部还有伤口,安公公忙蹚水而过,来到南廷玉身旁,正要将南廷玉拽上岸,却在看到南廷玉的面庞后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