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郁娘又道:“我答应过小丫头,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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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南廷玉并没有下轿子,救济难民的事情交由沈平沙等人处理。他放下帘子,收回视线。
沈平沙披着晨雾上了轿子:“殿下。”
南廷玉:“方才那边在哭什么?”
“哦,说是大人们要吃一条小狗,但有个小姑娘不允许,就哭了起来,好在郁娘子刚刚拿钱解围了。”
南廷玉揉眉,言简意赅:“多事。”
沈平沙笑笑:“郁娘子瞧着胆小,心地却很善良,先前在须薄山谷,她还救了两个铁骑兵。”
南廷玉倒不知道这事,也没有听郁娘说过。
“她救了两个铁骑兵?”
“嗯,那两个受了重伤的铁骑兵被她拖到轿撵下藏身,可惜,有个胸口中箭的铁骑兵后来还是没救过来。”
南廷玉没再开口,脑海回忆到她当时被流匪追杀的场景,那时他嫌弃她碍手碍脚,还斥责她一顿。
当时她是不是在救人?
南廷玉唇角绷紧,没再言语。
临分别前,小丫头掰了半个窝窝头塞到火火的怀里。
那窝窝头和火火的脑袋差不多大,它努力张大嘴巴咬住窝窝头,圆溜溜的眼睛定定看着小丫头,几乎要溢出泪来。
小狗也是懂离别的。
郁娘思忖,军队马上就要到蓟州城,不用四处奔波,到时候她养只狗应该不困难,若是不行,那就为火火找个靠谱的主人。
只是现在……
她心里有点没谱,不知道南廷玉是什么态度,她害怕南廷玉嫌弃火火,便琢磨着先不让他知道。
她将火火放进兜里,袖子垂在身前稍加掩饰,这样就能不让人看到火火。
她面上装作自然,上了轿子,弯身行礼。
“殿下。”
南廷玉听到声音,抬目看向郁娘,目光只轻轻一瞥,便又闭上眼睛。
眼神很淡,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似是这般坐了许久,沉默、肃静,隔着一段距离观望人间和苦难,始终未曾下轿子,也不知道亲自走这一遭是为何。
郁娘觑他一眼,挪动身子,坐到他对面去,垂下来的右手紧张的揽住兜里的火火。
火火没吠叫,兴许是和小丫头一路逃荒养成了习惯,不会随意吠叫。
回程,沈平沙依然没坐轿子,去外面和张奕他们一起赶马车。
轿内只有南廷玉和郁娘二人,除了赶车声,几无声音。
火火在兜里安静趴着,须臾,大概是饿了,它开始啃兜里的窝窝头。咀嚼的声音在狭窄的马车内时不时响起,不算突兀,却也无法忽略。
郁娘只好假装咳嗽,企图来掩盖火火的咀嚼声。
“咳咳……咳咳……”
在她数次咳嗽后,对面的南廷玉忍不住抬起眼皮睨她。
她讪讪解释:“殿下,咳咳,奴婢应是吹了风受凉了,不若让奴婢到外面他们一起赶马车。”
南廷玉:“外面颠簸不怕回乳吗?”
“……”
郁娘闻言,脸色瞬间涨红,唇瓣无声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时如坐针毡,眼神尴尬闪躲,不敢直视南廷玉。
没料到南廷玉竟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
南廷玉瞥到她通红的面颊,将唇角的弧度压下去。
也真是稀奇,她这个妇人还知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