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句话果然说的不错。”观沧澜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最后那一招,是独孤虚白教你的吗?真不错啊,努力的孩子应该得到奖励。”
他一步步走近:“选一样奖励吧,师妹。”
“你想怎么死呢?”
无形的剑气从远处飞来,在观沧澜和姜夙萤极近的距离中间划出一条深刻的沟渠——是观沧澜闪的快,不然他的左脚现在已经没了。
陆桑稚一身青衣,手持竹剑的同时,背后隐隐凝出六把飞剑,目光凛然,衣衫发尾无风自动,一双淡漠的灰瞳映着观沧澜的身影,他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以泰山压顶的沉滞感——令人不禁感叹,仙人一怒大概就是如此。
陆桑稚冷冷道:“又见面了,不过这次可不会有人再放你走了。”
“离她远点,你的对手是我。”
观沧澜的笑容阴鸷了一瞬,和楚赦之见过一面后,他的情感好像也变得真实了一些:“啊啦,好像有哪里出了点问题,确实,我的推算里单凭阿萤的能力应该是解决不了韦矢斜的,让我看看……困鹰网,原来是他啊,真是的,阿萤,你身上是对一品堂的人有什么特攻吗?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姜夙萤不明所以:“什么第二个?”
观沧澜将一直抱着的陶罐放到了地上:“原来你还不知道啊,那个被师父打死的,侍弄花草的外门弟子是因为救你死的啊!不然你以为让你顺藤摸瓜找到黑市的线索是从哪儿来的呢?我倒是不介意她给你送点药,毕竟有时候师父确实过火了些……但是差点让你逃走就太过分了,我当时又腾不出手,只好交给师父处置,啧,便宜她了。”
姜夙萤怔怔地:“……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帮我?”
“谁知道呢~”面对气势越来越盛的陆桑稚,观沧澜也不得不收起轻佻的笑容:“有了护花使者的话,就滚远一点吧,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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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小乙,你疯了!你明知道平……和我们是一起的!”
色厉内荏的喽啰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表露了身份,为什么还会被捅一刀!
布小乙慵懒地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轻轻一吹:“什么和谁一起?听不懂。”
他想了想,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喂,你有四千两吗?”
喽啰完全不明白,话题怎么会突然拐到钱上:“你到底……”
话音未落,脖颈一凉,一把匕首赫然插进了他的喉咙!
“一看就是穷鬼,四千两都没有,你怎么好意思害我的大主顾呢?”布小乙看着已经倒下没有气息的人,搜了一遍身后,蹲下来装模作样地听了一会儿,自顾自地说道:“什么?你们杀姜姑娘是为了给玉腰奴报仇!”
他继续加重声音:“你再说一遍?玉腰奴竟是前朝余孽!她果然是灵鹫宫宫主董妍的亲生女儿!该死的灵鹫宫宫主,残害良民,真是罪无可恕!”
做完这一切,他施施然起身,身后的一品堂弟子表情一言难尽:“二堂主,这么做真的好吗?我们一品堂还从来没有给出过错误的情报,万一以后有人爆出真相……”
“那他就是和我们一品堂百年的江湖信誉过不去。”布小乙十分淡定:“一个早该死了的前朝公主,是谁又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我已把我所知道的实情告诉陆桑稚和独孤虚白,武力上的事,就交给合适的人做吧。”
“可是平阳王……现在还不好得罪。”
布小乙老神在在:“谁得罪他了?事情会暴露都是观沧澜的错,谁叫他的人扮成龙台观观主还被发现,和我们一品堂有什么关系?”
“退一步说,平阳王……又和我们一品堂有什么关系?”
他话中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一品堂弟子皆神色一肃,却都没有提出反对。
忠心是需要维系的,而平阳王顾此失彼的行为显然令人寒心。
“还有一件事令我不解,如果龙台观中本就有那么多易容的人,我不可能一直没有察觉,但明明进山和下山的人都被严格把控着,那些人又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布小乙的疑问同样是其他人所费解的,一名弟子道:“最后进山的是佛门和玉清观,佛门也有人受伤……话说回来,道门四派里,我们最不了解的就是玉清观了,二堂主,我们要不要重点盯着他们?”
“怎么盯?万一打不过,你想跟那个青城的小道士一样被人推下山吗?”布小乙摇头:“道门中必有奸细,但这件事得让他们自己来。我更怀疑的是,龙台观里有和外面相连通的密道,你们到处走走看看,速度要快,这是关乎自身性命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