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穹眉头皱得死紧,几番欲言又止,终于松口:“齐凡......他原本只是贫道众多师侄中的一个,被分到龙台观的几年后主动找上贫道,我看他还算机灵,有时会让他替我办一些事,我原本几年前就想将他调回白云观,可是后来......他做了一件错事。”
楚赦之直觉这件“错事”就是导致齐凡被杀的祸根:“什么错事?”
“白云观每一年都有入观人数的要求,为了胜过当时与我竞争三席的孤苍,我便找了一些人替我四处寻觅根骨心性俱佳的好苗子,齐凡便是其中之一,但他一不小心闹出了人命。”孤穹声音越来越低:“有个孩子在送过来的路上病死了,我虽然气他办事不牢靠,可那时已经是最关键的时期,我......我就替他压下去了。”
楚赦之沉默了一会儿:“那孩子父母的身份你可知晓?”
孤穹摇头:“那时太忙,他报上来说是个教书先生的孩子,我便没有细问,只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摆平此事,不要传出风声。”
楚赦之已经没时间去谴责孤穹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却险些被他忽略的事。
昭徽小道士因看到了剥皮鬼真身被灭口,可那天剥皮鬼为什么要去厨房?已经因为炉灶内的人皮被搜查过一遍的厨房有什么是它必须处理掉的东西?它用了什么方法让齐凡自己为它制造了那个关键的时间差?字条?信物?不管是什么,那一定是一个凶手无法否认的重要证据!
孤穹见他转身就走,慌道:“楚大侠,你这是去哪儿啊?刚才,刚才的事儿你能不能别往外——”
然而楚赦之已经大步流星地跑远了,虽然九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今晚剥皮鬼一定会再次动手,他楚赦之却没有光等着他人出手自己坐以待毙的习惯,雄性生物的好胜心和对九谏那纠结复杂的朦胧感觉令他产生了难以自抑的兴奋感,他想和九谏比一比,那个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究竟谁能够先一步找出!
“我查到了!”高璃快乐地像只飞快摇尾巴等候主人夸奖的小狗:“慕锦霞当年退隐后嫁的人是个教书先生,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可那孩子有当地人无法医治的咳疾,所以慕锦霞经常独自外出求医,六年前,齐凡为白云观搜罗弟子时看上了慕锦霞的孩子,可他不知孩子的母亲是退隐的慕锦霞,胆大包天地趁着教书先生给旁人上课将孩子偷走,谁知途中因为看管不当,那孩子咳疾加重病死了。慕锦霞的丈夫在报官途中又遇上暴雨摔到江中被淹死,慕锦霞回家后才发现丈夫和孩子都没了,那官员收了齐凡的钱隐瞒了他的身份,慕锦霞为了查出害死自己孩子的人重新回到峨眉,这下,她动手的原因就有了!”高璃说完一大段话,又有点疑惑:“但是这跟魔教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啊?”
摩朔伽大声道:“本来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高璃问我:“要我现在就上山把情报给楚赦之送去吗?”
“不必,”我慢条斯理地煮着给观沧澜熬的汤药:“现在就把东西都给他,会失去查案的乐趣。今晚吧,今晚龙台观灯火大亮的时候,你就拿着它上去,助楚赦之一臂之力。”如果姜夙萤足够聪明的话,今夜,就是她翻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