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楚大侠所言,害我如提线木偶般生活多年的黑手仍潜藏在暗处,他们毁掉的是我的一生啊!”田可儿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她的愤怒令两个男人哑口无言:“你们要抓的是我的仇人,若论与人厮杀搏斗,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既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为何非要让我在后方无力等待?难道是个女人就不配为自己复仇吗!”
李匡儒沉默半晌,半阖双眼:“别的不说,你肚子里还......难道不为你的孩子想想吗?”
说到这个,田可儿反而平静了:“我早就知道这孩子生不下来,也从没想过要生它。”
“我骗九谏师父说想把它生下来,只是为了博取同情,加重筹码。那时我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怕我一个人不足以打动他费力救我,但加上没出世的孩子这个借口,只要他是个善良的人,就一定会在救我出去这件事上更尽心。”田可儿缓缓道:“李大哥,我本就不是善类。你救我之前,我缩在那个小箱子里,听彭壑说九谏师父有难,心里第一个念头不是为他担忧,而是怕他出事了就没有人救我。这些年我为虎作伥,做了不少恶事,心思也早已不单纯。若我出事,你不必为了我这样的人感到内疚。”
“将军,”有人来报:“一刻钟前,有人看到赵无极带着几个人快马加鞭出城去了,我们不敢跟得太紧,只知道他去的方向不是西北大营。”
李匡儒眉头一紧:“这个关头,他怎么会突然离开,还这么仓促?”
楚赦之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我们恐怕没有时间了。”
李匡儒咬咬牙,将信交给田可儿:“保护好自己,侯府中还有一个探子,你应该见过她,必要时可以寻求帮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田可儿璀然一笑,开心地点头道:“会的,这辈子好不容易才见到些光亮,我才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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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我的表兄弟?”不出意料,赵靖柔果然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她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南宫家嘛......是个挺大的家族,不过算是我真正的表兄弟的人一共就三个,好像都不太符合。”
“我母亲有两个兄长,兄妹岁数差距很大,大舅舅有一个儿子,今年已经快四十了,他是嘉定商人的头儿,听说每天都有很多应酬,基本就没出过嘉定。”赵靖柔努力地回想:“二舅舅有两个儿子,一个沾岳父的光在定州一个小县城做了个官,一个在大舅舅手下做事,四处行商,还去峨眉看过我几次,听起来他是比较符合‘表少爷’的身份,但他虽然长袖善舞热衷交际,可每到一个地方都是谈完生意就走,忙得脚不沾地,而且西北......生意难做,他应该不会总在这里停留吧?”
“其实......”赵靖柔语气有些低落:“莲台小筑是我二哥以前的房间,后来他死了,父亲不愿触景伤情,就把那屋子拆了建新的当作招待贵客的住处,而且南宫家除了阿娘父亲一个人也不喜欢,怎么可能把莲台小筑给那几个表兄住呢?”
赵无极不喜欢南宫家的人?我否定了之前的一个猜想:“侯爷应该十分钟爱夫人,为什么会对南宫家没有一点好感呢?”
赵靖柔纠正了我的用词:“不是没有好感,是厌烦。爹身上还没有爵位的时候,嘉定赵氏本家看中了我爹,但南宫家还很犹豫,便嫁了一个不受宠的女儿过来,就是我娘。南宫家对我娘一点都不好,等爹被封了安定伯倒是全贴上来攀关系,给我爹送女人,逼娘吹枕边风,大哥说娘怀二哥的时候天天被她们气哭,闹得最凶的一次,爹叫人直接把人打残了,他还因为此事被人弹劾过,两家关系一度很僵。后来我娘过世倒像是学乖了,这几年时不时就关照一下我们兄妹,路途再遥远节礼也次次不落,我刚才说的那位四处行商的表兄也很会做人,两家关系有所缓和,但我爹还是淡淡的,不怎么待见那边的人,更别说留他小住了,这种事绝无可能。”
“我明白了。”我了解赵靖柔,她不会也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撒谎,那么至此南宫家已经可以排除嫌疑,他们没有能力控制赵无极。
为了确定这位神秘的“表少爷”身份,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我在心里默默道了个歉:“姑娘刚才说到你二哥时语带不忿,他的死因是否有蹊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