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娃娃,没经历过那个年代吧。
那时候的社会治安可没现在这般稳定。
地方势力猖獗,各种恶性案件频繁。
混混敢拿着器械,在法院门口堵人。
疯狂、动乱。
人和人之间没有非黑即白。
打比方你去一家饭店吃饭,店老板又是打招呼又是敬酒,表现得非常和善。
在几天之后,或许就会见到他领着一帮地痞流氓,在街头中与人械斗,争抢地盘。
那房地产公司的经理,便是这种人。
我一个在星海讨生活的底层,拿什么跟他斗?
有几条命跟他斗?
况且十几年前,舆论媒体不像现在这般发达。
报案无果后,我找记者、找报社。
可得到的是一个又一个闭门羹。
就好像春梅遭遇侵!犯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你的那些老同学呢?”
秦诺问道。
“他们?
戴兵、刘嘉莉跑去外地。
华文林和毛三伟换了地址。
星海市这么大,我上哪找他们去。”
吴国强阴恻恻地讲道:“一帮见钱眼开,昧了良心的东西。
当时我就发誓,以后有能力一定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怪不得这四人会死在诅咒之下。
原来是这样。
一个谜底弄清楚。
但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
吴国强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德行?
面对秦诺投来的视线,他惨笑了一下:
“在我用尽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求告无门后。
便准备带着春梅离开星海,去其他城市生活。
可惜,老天爷不公。
恶人吃香喝辣,纸醉金迷。
像我们这种底层老百姓,却连遭厄运。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春梅的精神便出了问题,以至于正常行走都很困难。
当时只有星海的人民医院可以治疗。
于是我便忍气吞声,辞去跑长途的工作。
一边带着春梅求医,一边接点零散活计,维持生活。
治疗的费用很吓人,准备买房的积蓄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我们缩衣节食,租最便宜的棚户区,去菜市场捡菜叶,买超市快要过期的便宜大米。
就为了能用省下钱多买一盒药。
那段时间,真的很苦。
苦到买一点荤腥,都是奢望。
春梅精神正常时,最喜欢叫我带着她去小吃街买炒粉。
她吃着,我看着。
每次她只会吃一半,然后笑着说吃不下了,将剩下的一半让给我。
我还记得,她当时说,以后要是能开一家炒粉摊该多好。
她负责吆喝,我负责做饭...”
说到这儿,吴国强的语气微颤。
原本按捺下去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再度悸动。
“苦命鸳鸯的故事,搁到现在。
想必能引来大批新闻媒体的报道,说不定还会有好心人出钱帮你妻子看病。”
秦诺一脸平静地说道,“可这又与你杀害这么多普通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
吴国强语气渐冷:“之后星海为了改善市容市貌,开始大规模铲除老旧房屋。
()
很不凑巧,我租住的棚户区就在规划范围。
更搞笑的是,那家中标的企业就是春梅曾经工作过的房地产公司。
负责人,还特么是那个经理!
没了棚户区,我们这些苦哈哈住哪里,睡哪里?
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根本没想过,也不愿意去想。
一纸强拆文件签下,推铲机、挖机、摆锤就那么直接开了过来。
有居民想要阻止,遭到的却是暴力驱逐。
而我因为去医院买药,回来时整间房子都没了。
而春梅...
因为行动不便,加上精神有问题,不会喊叫。
被活活埋在了废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