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被困在幻境里了?”我说。
“时间太久了。我们一行人去牙儿山,都是昨天上午的事了,现在......都快下午四点了。”
“这么久了......”
“是啊。哦,还有,其实你每次进入‘窥视’,生命体征都会有很大幅度地下降——你的心跳、呼吸、身体的基础代谢都会变慢,甚至血液的流速都会减缓。长时间那样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所以不......”
“等一下。”我打断了他的话,“你说,我进入‘窥视’的时候,生命体征会下降?”
“嗯,一直在下降,时间越久,就越明显。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说不定会误以为你是快不行了呢......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我小时候,大概十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得了很严重的嗜睡症和梦游症,差点儿命都没了。
在病症突然开始好转之前,有接近十个小时的时间,我陷在昏迷里,生命体征越来越差,医院给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死了。”
我看着张旭,张旭也看着我,“之后,你......”
“之后就莫名其妙开始好转,医生也说不清楚原因。”我说。
他不可置信地说:“你的意思是......你十岁的时候,就可能有接近十个小时的时间,进入了‘窥视’?”
“是。”
“真的......在你只有十岁的时候?”
“也可能是九岁半,记不清了。”
“unbelievable......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呐......那,那十个小时里,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我说,“我只知道,那时候,只要闭上眼睛,汹涌的噩梦就会接连扑向我......我在梦里恐惧、挣扎、悲拗、逃窜、哭喊......可在醒来后,除了浑身的冷汗和久久萦绕在心底的恐惧,我什么都不记得,也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都看到了什么。”
“之前我在《寂静岛回忆录》,那本吴中青手稿的删减版里,也看到过相似的描述......说是有几个什么工人,被噩梦缠上了,梦里吓得不行,人都快崩溃了,但是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和你说的差不多,他们只记得梦里的恐惧,但说不出自己都梦到了什么。”张旭担忧地看着我,“你看过那个片段吗?”
“看过。”
“哦,对,你看过吴中青手稿的原版吗?他手写的那个。”
“那个,只看过一点点,就你们寄给我的那些照片。”
“那个我也看过,还是我给你装到牛皮纸信封里,封好放到快递柜的呢。啊......还以为你已经看过原版了,毕竟他是你的大伯嘛。”张旭想了想,说,“又是维尔马斯教授的意思吧,先不让你接触原稿,担心你在阅读的过程中崩溃了......他有时候真的有点儿过度小心了。
我也没有查看的权限,唉......他也不让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