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我又听到了人类的声音。
老天哪......又来......
我坐起身,因为头晕目眩,所以不得不侧身倚在一棵树的树干上。
我让时间流逝地很快,已经可以平静地看着那个可怕仪式的进行了。
我发着呆,眼睁睁看着时间流淌而过,四季万物闪动着,石头祭坛边的火焰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山洞水滩中的人们来来走走,身形晃动。
我不能确定“这里不知道死过多少人”这种说法,因为那些被杀死、焚烧的人们,最后看上去都还活着,像大梦初醒的人一样动弹。
有那么一次,我还听到一具小孩子模样的焦尸,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仅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在这里出现过的人的面孔,有很多都是重复的——有的人在某一次被杀死焚烧后,好好地再次出现在这里,就成了躺在山洞水滩中的角色,有的人一直是躺在水滩中的那部分人,也有人在这里出现一两次以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我观察着他们,通过他们的外貌打扮,猜测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又发现了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那些人,渐渐脱掉了简朴单一、颜色灰暗的立领长袖上衣和长裤,换上了柔软、光滑、色彩明媚的的确良衣服,之后又脱掉了确良,换上了彩色t恤和牛仔裤......
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他们的外貌竟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没有变胖或变瘦,也没有一丝变老的痕迹,一如第一次站到祭坛旁边的样子。
一直发生着变化的,从来都只是他们的衣服、发型。
那么多年过去,只要是正常人,岁月都会在他们脸上留下痕迹,除非......
我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他们那怪异、可怕的邪恶仪式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想到了更多事情:有一次,那些信徒提到了“地狱的产物”和“死去的王国”。
死去的王国......
在我进入这次“窥视”前,周维刚刚跟我说起过: 一个人一旦死亡,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就会开始停止循环,并迅速发生凝固。
一旦血液凝固,尸体就不会再流出血液了,凝固的血块会阻止血液继续流动。当尸体受到伤害时,可能会有一些血液渗出,但通常不会再像活着时那样大量流出,而是从伤口周围的血管中挤出的,不是从心脏泵出的。
在那晚的搏斗中,詹姆斯教授对着一名信徒开了一枪,正中对方的胸膛。
按理说,那么近的距离,那个人的胸膛会被炸开一个大空洞,同时血肉飞溅,但周维他们使用血清素检验血液存在的痕迹时,却发现现场的血迹非常非常少,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应该出现的‘喷射状’ ,全都是滴落、触蹭之类的。
因此,周维下了一个结论:”“那就像是一具尸体,挨了一枪。”
一具尸体,挨了一枪......
死去的王国......
就连詹姆斯教授也曾心神不宁地说:“......就在我们六个人已经开始有了离开牙儿山、结束调查计划的打算时,我们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场景。起初,我猜测那是一种献祭活动,但那些人并没有死亡,他们最后活着离开了......我亲眼看见了......”
他们活着,他们死去,他们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