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敏的工作能力是厂里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他吃苦耐劳的精神也在潜移默化着厂里的其他工人。大家劲往一处使,力朝一方出。厂里的效益也在稳步上升,李克敏的工资又提高了许多。他把自己发到的工资像过去一样只给自己留下一小部分,其余全部统统上交给方彩荷。
方彩荷又开始眉开眼笑起来,她觉得李克敏仿佛就是自家设立的一台提款机,在她需要的时候,李克敏总是在固定的时间里将一沓沓厚厚的钱交到她的手上去。现在,方彩荷已经不需要干任何农活就可以把日常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了,因此她比以前更加注重自身的衣着打扮起来。她整天也不再只呆在村子里东游西荡,她三天两头就去乡政府所在地赤峰村赶集,买自己需要和不需要的东西,反正口袋里总是胀鼓鼓的,钱这样费心用也还用不完。
方彩荷现在觉得自己聪明理智一点的就是她不再去跟风赌博。她知道赌博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陷阱,她已经上当过一次,就不可能让她上第二次当。方彩荷有她自己的先见之明,绝不可能像别人一样乱赌烂赌傻赌愚赌疯赌蠢赌。她的自控力非常强大,上过一次当就是教训。方彩荷现在唯一的瘾头就是不停地购物,她的虚荣心迫使她走上了疯狂购物的道路。她又有大量的可以支配自己的时间。这是她疯狂的诱因。
大多数的人即使也有时间,但是没有宽卓金钱或者有金钱也不能光用到自己一个人身上去。因为所有的金钱汇总起来还不能解决自己的其他开资用度,每家每户的生活条件和经济境况完全不同。有的是因病欠下一些债务;有的是孩子生得太多抚养成本在大幅度提升;也有的是需要造房子娶老婆必须得节衣缩食;只有那些具有战略目光高瞻远瞩的家庭才不惜将金钱投资在孩子教育路上去,就这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克敏到现在为止还是比较信赖方彩荷在孩子学习方面上下了血本;所有这些情况自然都是一个家庭需要合理地去分配这些有限金钱的细分途径的。而方彩荷则是尽量瞒着李克敏把这些金钱完全使用在自己家庭吃喝穿戴上面。她是个实用主义者,对于自己要怎么去培养孩子完全没有一点意识,她只在乎她自己。李克敏的工资是满足了她个人的私欲,但对于整个家庭的孩子没有起到丝毫的帮助和影响,反而埋下了许多隐患。
李克敏对自己的节俭与方彩荷的挥霍无度形成鲜明对比。他自以为妻子方彩荷这人是比较精明的,即使大手大脚用钱也会是合情合理的支出。他以为方彩荷交际广泛,适当开销用度大一点也是应该的。方彩荷越来越重视夫妻两人的感情,总是对李克敏有求必应。时不时给他送些好吃好穿到瓦厂去。她还会给同厂的工人也带去一些水果零食和糖果饼干分享给大家,因此李克敏有个贤惠的老婆是大家的共识。
方彩荷的出现使李克敏的威信逐步提高,再加上李克敏的技术手艺超群,大家一致推荐他做小组长。当上小组长自然有许多好处,最大的一个就是有机会转正成为正式工人捧上铁饭碗。
方彩荷听闻这一件天大的喜事,自然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她打听到厂长家的地址,就立即开始行动。她买了许多礼品和玩具以及给厂长夫人的衣服、布匹和一些精致化妆品。厂长夫人高兴坏了,又是姐又是嫂不停地叫唤得可亲昵啦。方彩荷本来就有“交际花”的名头,对付同是农村出身的厂长夫人,她是一说一个准,处处落到厂长夫人心坎里去。厂长夫人的喜欢又影响着厂长对李克敏个人的印象。照此下去,李克敏在二年内转正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方彩荷一边大肆吹捧讨好起厂长夫人,一边又对自己的交际能力信心满满。一边还梦想着一个正式工人夫人脸上的荣光是多么的光彩照人从而高人一等而沾沾自喜。
方彩荷在这一阶段的表现使整个院子()
邻居的私下议论里成了反面的教材。大家对自己本家这个侄女既爱又恨。方彩荷可以目空一切、自高自大;但归根到底她又是方家的后代,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方彩玉就对方彩荷的这种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做派耿耿于怀:“彩荷变了,我们方氏家族出了这样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方家有幸还是不幸?”大家都在私下里发表着自己不同的见解,时间一长,张雪芸自然就会在无意中听到。张雪芸近来也越来越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起来,这种优越感往往是不成熟的一种表现,可张雪芸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不可能到现在还不成熟。那么剩下来的一种解释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罢了。她也会随着女婿的升迁而抬高起自己的身份地位?邻居其实也是希望方氏家族里有人出人投地去做大官发大财的,这是方氏家族无上光荣的事。但偏偏这个马上就要升迁的人又不是正宗的响当当方氏家族的人,也不是升官发大财的那一类,由农转工并没有做“官”那么名头响亮,你张雪芸、方彩荷有什么好嚣张的。没有方氏大家族的关照庇护,你张雪芸这一脉恐早就在方彩荷这一辈“寿终正寝”了。
方彩荷经常往厂长家里跑,时间一长,自然会被同瓦厂的工人撞见。开始也没有人怀疑她的真实目的,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彩荷的得意就明明白白写在自己的脸上,大家都不是傻子,从侧面一了解都知道了李克敏的野心。大家于是就开始对李克敏渐渐疏远起来,李克敏不知道为什么同事一会儿对自己亲如兄弟,一会儿又对自己形同陌路。他不知道方彩荷私底下为自己转正的事偷偷地去送礼得罪了其他同事。李克敏在瓦厂最要好的朋友开始也假装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后来实在瞒不下去了,才告诉李克敏道:本来,你转正的事也是有目共睹,天经地义的了。可后来你老婆一直在背后偷偷替你运作,被大家知道了,人家就以为你是巴结厂长后才获得这个转正名额,这对于大家是极不公平的事。
李克敏对朋友说:“连我本人都不知道他家在哪,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人家嫉妒我,在背后给我使绊使坏?”他朋友就说:“你现在别去怀疑人家,你抽空回家去问问你自己老婆不就知道啦。”李克敏觉得有理,就请假回家问老婆。方彩荷竟得意地对他说:“这还用问,我办事效益高不高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转正的事功劳大部分应该归我所有。”气的李克敏当时就给她一耳光。
同事们与李克敏的关系越来越差,这让李可敏心情坏到了极点。
方彩荷也不明白李克敏的行为,自己想尽办法替丈夫把关系疏通顺畅,不但没有得到夸奖,反而还被丈夫打了一记耳光,她觉得委屈死了。但丈夫又没有解释是什么原因令他这么愤怒。丈夫走后,她还回不过神来,她整天都为这个事心灰意冷起来:“克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动不动就打我呢,我方彩荷平时没有对你有半点过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