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话该准备出发了。”
“不吃完饭再走吗?”徐父道。
“不了,观里这个时候正正好在进行收徒大典,去淮安需要好几日功夫,路上若有耽搁,怕是得费更多时日。”
“未免错过收徒大典,尽早出发比较好。”
徐父点点头。
临行前,徐母刘芳半蹲下身来,为徐清整理衣裳。
“三儿,你饥不饥啊?”
为人母者总爱幺儿,更何况徐清是她怀他时,累倒病重才导致生下来时身体比同龄人弱。
刘芳对此一直心怀愧疚。
自然而然的,更偏心徐清。
如今最小的幺儿要离家,而且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家,满心满肚的不舍和难受。
徐清摸了摸肚子。
因为交完秋税后剩下的粮食得省着吃,家里现在一日三顿饱饭改成了两稀一饱。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只喝了一碗红薯粥,到这个时候多多少少是有点饿的了。
“饥!”
刘芳一听从怀里掏出三枚已经煮好放凉的水煮鸡蛋塞到徐清手上。
徐清接过三个水煮鸡蛋,小心收起其中两个,只留一个在手里。
剥开鸡蛋表面那层硬壳,露出里面如玉般晶莹剔透的蛋白,咬上一口,满嘴的清香。
“三儿,好不好吃?”
“好吃!”徐清重重颔首。
很好吃!
比之前,乃至前世记忆中的所有美食都好吃!
“娘!”
老二徐槐回头见到这一幕直跳脚,哇哇怪叫道:“你之前都是暗地里偏心三儿,这下连装都不装了?!”
“滚一边去。”
刘芳赶苍蝇似的连连挥手,脸上的表情嫌弃的很。
众人相识一笑,即将离别的气氛稍稍冲淡了点。
老张头瞧着这一家子敦亲和睦的样子,也没有催促打扰。
刘芳瞧着徐清把一个鸡蛋吃完,接着把事先准备好的布包交给徐清,里面有另一套换洗的衣服,以及一些盘缠和耐保存的干粮。
然后拉着徐清,絮絮叨叨嘱咐着大大小小各种事。
徐清听一句,郑重的应一声“是”。
徐父在一旁全程默不作声,直到徐清跟老张头上了马车,才说了这么一句:
“三儿,修行学艺的事爹不懂,但牢记一句话,真要学不成了,莫要为了面皮不回来。
“该回来就回来,家里不缺少你一口吃食的。”
感受到不苟言笑的父亲话语里的关切,前世没有家人的徐清这时离别的愁绪也终于涌上心头,眼眶红红的道:
“嗯!”
老张头在一旁看的唏嘘不已,曾几何时,自己离家的时候好像也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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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该走了。”
徐父朝着老张头点点头,老张头笑了笑回应,然后一鞭拍在马屁股上,马车顿时骨碌碌动了起来。
马车在即将驰离村口时,徐清忽然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家人,大声喊道:
“爹、娘、大哥、二哥,等我学成回来,一定好好孝敬你们,让你们顿顿都有肉吃!”
刘芳看着随马车转动渐远逐小的身影,不禁红了眼眶:“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离家...”
儿行千里母担忧。
才出家门,忧心便起。
“娘,不用担心。”老二徐槐走上前扶住母亲,目光望向徐清离开的方向,“有老张叔跟着呢。”
“而且就小弟那机灵劲头,到哪都吃不了亏的。”
“你有这个担心的劲,还不如多想想以后三儿学成回来,我们的日子得过的多么红火。”
刘芳笑着抹了抹眼角。
“还是不想了,一想就会有期待,要是三儿没学成,我们以后不得怨恨他。”
“那就不想这个,换一个...”老二徐槐嘿嘿笑道:“要不想想,怎么才能给我和大哥娶门亲呗。”
抬头瞥了一眼这个外表跳脱,实际最有担当的二儿子,刘芳一挑眉:
“原来在这里等我呢!你这是看上了哪家闺女?”
“嘿嘿嘿。”老二徐槐摸着后脑勺,一脸腆巴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