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张飞注意到了左慈话里的关键词,敢情左先生是误会了啊。
张飞压低声音解释道:“左先生,那天雷并非由俺炼制。是尚方府研制而出,若是先生愿意,俺这就请大哥将先生引进尚方府!”尚方府?
左慈和葛玄微微感到惊诧,尚方府近些年来可谓是名声大噪。各种各样的农具都是出自尚方府,还有马镫和马蹄铁最早也能追溯到尚方府。
怎么如今连天雷也是出自尚方?
难不成尚方府内有得道高人?
葛玄忍不住在左慈耳边低声劝道:“左师,依弟子愚见别答应卫将军在太常府任职了,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怎么能比得上研究天雷”
“.荒唐”迟疑片刻的左慈厉声喝道:“老夫与卫将军一见如故,既然答应了,怎么能背诺呢?!”
葛玄顿时缩起了脑袋。
张飞宽慰道:“左先生,俺虽然不知道大哥请你担任何官何职。同时兼任不就好?!”
“这这不好吧?老夫没有当过官.”
“嗨,能者多劳嘛。”
左慈听得颇为意动,“那好吧。”
张飞嘿嘿一笑,“不过俺也有一事相求。”
“何事?三将军尽管说来,老夫必然全力相助!”
“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俺想请左先生陪俺演一出戏。”
“演戏?倒是新鲜。”
经过张飞的简述,左慈知道了张飞口中所谓的演戏。简而言之,就是在百姓和士族面前,借助自己的名气将‘天雷’的消息放出去。
“好,三将军何时开始?”
“就是当下!”
站在城墙上的士族和围观的百姓,可谓是望眼欲穿,尤其是对于士族来说每一刻都是极其煎熬。
先是张飞突然掏出天雷,又是左慈突然冲出。光是听闻百姓对于左慈的描述,就能听出相比于于吉,左慈更像是神仙中人。
就是这个神仙中人跟三将军到底在聊些什么?
为何迟迟不说话?!
就在下一刻,跟张飞相谈甚欢的左慈突然高声喊道:“三将军,这天雷竟然是古书上的诛恶镇邪之雷!”
“哦?诛恶镇邪之雷?敢问左先生,这诛得什么恶,镇得什么邪?”
“自然是诛得害民之恶,镇得害民之邪!”
“若是郡府推行的利民之举,却遭受抵制呢?这算邪吗这算恶吗?”
“算!”
张飞和左慈一问一答,这问题和答案就像是大锤一锤又一锤的砸在士族代表的心坎上。一众士族顿时想到了宗族里暗暗抵制张飞政令的手段,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哦,既然如此。看来吴郡又有几道天雷要炸响了。”
张飞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瞥向士族代表们,士族代表们吓得顿时一哆嗦,坏了,坏了,这就通知宗族,这就通知宗族,千万.千万不要抵制三将军的政令了!
将这一切揽入眼底的张飞并没有满意,他望向围观的百姓,鼓舞百姓的同时也向某些人下了最后通牒:“诸位可听清了,天雷诛灭的是害民的混账!分田分地是利民的善举!尔等不要害怕,若是有人阻拦尔等分田分地,俺就要问问他怕不怕天雷了!某些人听清了,不要等天雷砸在尔等的头上时再后悔!勿谓言之不预!”
此话一出,士族们吓得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各个身子哆嗦的厉害。
百姓们则是欢呼雀跃,谁不想拥有一块能属于自己的田啊!
百姓们的热情在这一刻被点燃,此事很快就随着百姓之口传遍了整个吴郡。有了张飞左慈以及天雷的保证,士族的威逼利诱彻底没了作用。
论兵力他们远不如张飞,论发动百姓更是差张飞左慈差得远。连最后限制佃农的手段,张飞都能用天雷给炸毁!
顾陆朱张只能接受沦为案板上鱼肉的事实,眼睁睁的看着张飞狮子大开口,割下一块又一块的田地分给他们瞧不起的百姓。多年的积累瞬间付之一炬,偏偏还没有地方说理去,毕竟他们可是大力支持张飞!
当然也有某些士族脑子一热,固执地不让佃农参与分田一事。
结果没到第二日,当晚连祖宅都被天雷给炸毁了!
顾陆朱张深感庆幸,“还好,还好还好我等是支持三将军的。”
天雷一事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青州。
坚守孤城的沮授已经鬓边发白,哪怕围城的将领是曹操夏侯渊等人,他也越发的感到吃力。
天雷糜烂千里的言论,听起来的确夸张,但领教过刘备关羽张飞攻城的他知道‘天雷’绝对是件危险而又可怕的物件。
“挡不住挡不住啊大势已去大势已去”沮授颓然的低下脑袋,心中最后的挣扎在这一刻宣告破裂,他从喉咙里挤出干涩的嗓音,“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我等.降吧”
袁谭袁熙袁尚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患病多时的袁绍悠悠转醒,他抬起沉重的手朝着一旁仆役挥了挥,同时张开虚弱的嘴唇,“粥粥.”
仆役顿时一喜,“使君,你醒了?!”
仆役马不停蹄地给袁绍端来了粥,在服侍袁绍用粥的时候,袁绍只觉外面实在是太过嘈杂便问:“发生.发生何事了?为何为何如此嘈杂?”
仆役欲言又止,迟迟不肯说话。
袁绍眉头越皱越深,虚弱的话音带上了一丝呵斥之意,“快说!”
仆役惊得忙将粥放在一旁的桌上,啪的一声竟跪了下来,连连磕头,“使君,使君刚刚醒来,理应休养身体啊!有沮公和三位公子在,使君何必担忧呢?!”
“.唉”袁绍叹了口气,“那倒也是.”
仆役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使君是放弃询问了。
然而就在这时,有匆匆的身影路过此间屋舍,叽叽喳喳的声音比之前的动静还要来得清楚。
“刘夫人为何走得这么快?”
“那几个痴儿已经投降了,再不走就来不及走了!”
仆役心中一惊,他连忙起身就要解释。
谁料眨眼的功夫袁绍的面色竟变得十分难看起来,而后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哇!”
“投降.怎么能投降.哇!”
“粥粥..粥.”
随后袁绍脑袋一歪,竟直挺挺地倒下了。
仆役慌忙起身地起身,心有侥幸地喊了“使君”,得不到回应的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试探袁绍的鼻息。
“没没气了!”
仆役如遭雷劈,吓得一屁股摔倒了地上,莫大的恐惧涌上脑袋,耳畔嗡嗡作响,心脏剧烈跳动个不停,仿佛下一瞬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使君使君卒了?!
而后偌大的屋舍里哭泣声响起。
曹操来到此地,不禁摇头。
本初啊,本初,没想到你竟沦落到这般下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