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左丰如释重负,他跌跌撞撞起身,作揖就要辞去。
刘宏又忽然道:“去请张公来。”
....
“陛下”张让拜道。
刘宏将张让扶起,“张公,你与朕之间不必如此,请坐。”
张让坐下,问道:“陛下,不知喊来老奴,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刘宏斟酌道()
:“今刘君朗建言废史立牧,朕采纳刘君朗的建言,幽州州牧朕已经定下,唯有荆州、益州,朕在刘君朗和刘玄德之间犹豫不决,不知张公如何看待?”
张让皱着眉头,问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呢?”
与张让独处,刘宏彻底没有皇帝的架势,他低下脑袋,说道:“刘玄德,能文能武,凭借凉州精兵威势,南下足以将益州之乱扼在萌芽之间,但...”
“近些时日来,刘玄德之名,在洛阳传开,即便深居南宫的朕都有所耳闻,士人皆称刘玄德有君子之风,礼贤下士,朕寝食难安啊!若刘玄德有反心,进可凉州南下冲击洛阳,退可龟缩益州拒守不出!”
出于对刘宏的了解,张让知道刘宏是害怕了,刘宏感觉皇位受到挑战,但凡这个念头越演越烈,到达极限,即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天下钱的刘宏,也会在顷刻间退去懦弱的外表,以雷霆之势出手。
黄巾贼子就是这般下场,现今又轮到刘玄德。
“但...”刘宏话音再度一转,“刘玄德毕竟为朕赚来许多钱财,更有价值万金的琉璃宝珠.....若朕令他为荆州牧,会不会影响刘玄德为朕赚取财富?”
刘宏的一番言论差点让张让大跌眼镜,他忍不住在心底呐喊,陛下,你把这当作什么了?!孺子间的游戏么?!我等与士人间的斗争都远比你要来的剧烈!
如果刘宏不是皇帝,张让就要一脚踹上去了,不过刘宏的担忧确实是个问题,但凡刘玄德有霍光王莽之心,在益州的助力下,凉州大军倾巢出动,搞不好皇位就要异主。
这是阉宦们远远不能接受的。
张让绞尽脑汁思索,憋了半响,他张口道:“陛下,不如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怎么请君入瓮法?”
“陛下,令刘玄德进入宫中,询问他在益州和荆州间选哪一个,若刘玄德面露异色,不如掷杯为号,我等引八百刀斧手,将刘玄德诛杀宫中!”
“诛杀...”刘宏犹豫道:“这不好吧...即便刘玄德有这般想法,囚在洛阳不好么?”
“陛下莫要妇人之仁!刘玄德也是高祖之后!”
此话一出,原先还犹豫的刘宏,目光变得越发冷冽,声音越来越冷。
“高祖之后,高祖之后...”
“好好好好啊!”
刘宏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用尽全身的气力,放声喊道
“来人!”
“速速去请,朕的御弟,西乡侯刘玄德”
“诺!”
望着阉宦离去,刘宏攥紧双拳,眼底酝酿着杀机
刘玄德,莫要让朕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