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起的牵招,哪里是这群文不成武不就、只靠父辈荫蔽的贵族能招架的呢?
尤其是放出豪言,痛斥刘玄德的贵族士子,他一时间慌了神,他跳起来大喊:()
“来人来人,给我给我拦住他!”
然而晚了。
就在士子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牵招沙包般大的拳头如期而至。
“砰”
一拳,仅仅一拳。
牵招就将士子揍翻在地。
他睥睨着士子冷冷道:“玄德也是你这般混账能侮辱的???”
“呜呜呜,家父都不敢揍我,家父都不敢揍我.....”士子用大袖掩着脸面,痛哭流涕。
跟随在士子左右,同为士人打扮的青年望向驻步的家仆,咬牙道:“尔等没有看见汝家少主遭人欺负吗?!”
五六个家仆面面相觑,后知后觉的喊了声
“休伤我主!”
说着说着,这才迈开脚步,随手抄起桌椅板凳就要招呼上去。
见此,原本还想拽着牵招离去的乐隐怒了,“好啊,好啊,胆敢欺负我徒?子经莫怕,为师来助你了!”
乐隐抄起椅子,迈开双腿,顺手抄起椅子,朝着一家仆肩膀一砸,然后得意洋洋的笑道:“哈哈哈,子经为师还未老啊!”
“乐师,小心!”
刚干翻一家仆的乐隐闻声,回头一看,瞳孔猛然一缩,一家仆狰笑着出现在乐隐身后。
乐隐自然明白牵招的意思,他旋即一回头,看见的是高高举起的椅子,仿佛就连日光都要被遮住。
于是乎.....
乐隐眼睛一白,身体一僵。
“啪嗒”一声。
倒地不起。
“.......”
哄哄闹闹的场面一滞,有如开天辟地之后死一般的寂静,吞咽口水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砰”
又是一声膝盖磕地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见牵招跪倒在地
“师父啊,我的师父啊,您才过完六十大寿...”牵招边哭边抹了抹鼻子,“您怎么忍心一走了之?”
沉默,死寂的沉默。
不同此前的是,数不清的目光聚焦到那家仆的身上,家仆感觉脸上热辣辣的疼,害得六十岁长者撒手人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啪”
椅子从家仆手上跌落,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冲着士子哭诉道:“少主少主,我并非有意,并非有意啊!我只是想吓吓这位老者,谁成料到他、他他竟昏倒在地,真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滚开啊!”士子嫌弃的用脚踹着家仆的脸,他惊慌失措的大喊:“尔等还愣着干嘛?速速去请医者,医者啊!”
“医者在此,医者在此!”
围观的人群当中,不知是谁突兀喊了一声,一中年模样的男人被推了出来。
士子顾不得疼痛,赶忙起身,让出位置给男人。
男人东瞧瞧西看看,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拨开乐隐的眼皮,又把耳朵贴在乐隐的胸膛上聆听心跳,最后是撸起袖子诊脉。
这个过程,在场的任何人大气都不敢喘。
几个呼吸后。
士子关切的问道:“如何?!”
“唉”男人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轻松的神情越发严重,这让士子和一众仆役的心脏都在怦怦狂跳。
男人不动声色看了眼牵招,道:“根据华长史与张先生著作的医书表明,上了年纪的长者,遭逢惊吓,极有可能导致邪气入体,心神受创,倒地晕厥。”
听到男人的语气,士子与仆役们面面相觑,他们不通医术,但也能听出这人语气里的严重性。
士子急切的问道:“可有医治的办法?!”
“()
唉,无药石可医啊!”男人叹道。
“这...”
士子吞了吞口水,仿若一道霹雳在他脑后炸响,将他炸的七荤八素,大汉以孝立国,即便是家仆害得长者倒地不起,但是他也拖不了干系。
至于那个家仆,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往日的同伴都离他离得远远的,就连士子都不愿意去看他。
他就像是溺水者妄图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望向男人,“先生,先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唉,有也是有,也许几个呼吸后就醒了,也许一辈子都醒不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牵招蹲下身子忙痛哭流涕,“乐师,乐师啊!”
实则他抓住乐隐的手稍稍用力了几分,用只有他和乐隐才听的见的声音说道:“乐师,别装了,再装下去,那人的性命都要没了。”
忽然乐隐两眼一睁,嘴巴挤出干涩的声音,“今日是何年啊?”
还不等士子与仆役松气,披坚执锐的廷尉们挤开乌泱泱的人群,来到众人面前,为首一人声势洪大
“方才,听说尔等再此闹事?是何人先动手啊?”
牵招拍了拍裤腿的灰尘,挣脱胳膊上乐隐的手,他出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先动的手。”
“哦?”
廷尉瞟了一眼牵招,撇撇嘴,“就你这单薄的身板能解决五六个仆役?”
他又询问在场众人的口径,问着问着他不禁露出厌烦的表情,于是打手一挥,“除去地上的长者外,统统羁押牢狱!”
“唉”
目送牵招被羁押,乐隐不禁叹气,他心道,看来得要麻烦何将军了...只不过.....
他望向身边的男人,心道:此人应当是识破了我的伪装,为何为何却帮我说话呢?华元化,华元化...等等,华元化不正是刘玄德的属官吗?!传言刘玄德资助医者莫非也是真的?!
想到这里,乐隐难以置信的望向男人,男人面露微笑的点点头,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想。
刘玄德啊,刘玄德,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乐隐摇摇头,将这个意识打消,他从冰冷的地面爬起。
当务之急先救子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