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龙,你此番邀我等来贵府做客究竟是为何事?”
出声的是端坐在陈登面前的一男子,男子身披华服,头绑缁撮,相貌堂堂,一双明目炯炯有神。
“元达兄,诸君,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说来。”
陈登冲着男子笑了笑,男子正是前些时日他嘴里提及的赵元达。
赵元达,本名赵昱,琅琊人士,年幼时跟随隐士綦毌君学习《公羊传》,他历年潜心学习,不窥园圃,就连亲人都很少能见到他。
等到学有所成,他便回到乡里积德行善,成为一时楷模,他素来正直,为人耳不邪听,目不妄视,无人可干扰他的心志。
前几年,朝廷选三署郎以补县长,而赵昱被任命为莒县长。
身处莒县的赵昱一门心思扑在教化上,他的政绩斐然,放眼整个琅琊国,也是极为瞩目的存在。
奈何时下正逢黄巾作乱,猖獗徐州五郡,赵昱当仁不让,率先出兵平叛,待到叛乱平息后,徐州刺史巴祇上表陛下称赵昱功劳第一,理应升迁封赏。
然而赵昱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卓越战功,因此羞愧难当,一咬牙索性弃官归乡,他不止一次借着酒意向陈登诉说心中苦闷。
作为好友的陈登时常安慰赵昱,当然陈登去往后世没有遗忘赵昱,他曾询问甄德赵昱的未来,得到的却是令人扼腕叹息的结果。
几年后陶谦当上徐州牧,屡次证辟赵昱,赵昱屡次拒绝,到了最后陶谦甚至用刑罚胁迫,赵昱不得已赴任。
赴任广陵太守后,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又迎来曹操的屠刀,徐州顿时乱作一团,投奔陶谦的同乡笮融趁此机会,携带男女万口、马三千匹,离陶谦而去,路过广陵,赵昱以礼相待,不料在酒酣之时,笮融眼红广陵的富足,突然暴起,杀死赵昱,劫掠广陵,扬长而去。
每每想到这里,陈登不禁摇头叹息,陶谦、吕布没有一个善茬,他这个好友死的实在是憋屈。
“元达,日后你一定要远离姓笮的丹阳人。”
“?”
陈登下意识的话令赵昱满头雾水,什么笮,还丹阳人?
“元龙,你在说什么?我并不认识什么丹阳人,我现赋闲在家,没有机会去结交丹阳人。”赵昱古怪道。
陈登收回目光,“元达,总之日后莫要轻信他人。”
“...”
赵昱心底泛起嘀咕,这不是三岁孺子都知道的道理么?
但他看见陈登严肃的表情,还是应了声“好。”
而后赵昱道:“元龙,你还是说说邀请我等来此是为何事吧!勿要让诸君苦等啊!”
闻声陈登抬头环伺四周,一张又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他们感受到陈登的目光无不腰背挺的笔直,收敛神色,生怕落得个唐突无礼的名头。
这些人都是来自下邳各个家族的士人,陈家先祖曾出过三公之一的太尉,虽然不及四世三公的袁家,但是放在下邳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族。
作为陈家继承人的陈登,更是扬名乡里,不同于其他士人的美名,在士人之间流传着陈登轻狂。
然而轻狂的陈登竟然宴请他们,亲自书信一封,用的还是玄德纸!怎么不叫人欣喜若狂!
人的名树的影,若是他人那么极有可能有别的心思,但这可是陈元龙啊!想让陈元龙夸赞人,那比登天还要难!
宴会上众人的眼瞳里都燃起热切的火焰,他们望着陈登,期待着陈登的发言。
“啪啪”
陈登拍了拍手掌,七八个婢女手捧一木案,低眉顺眼的从侧门鱼贯而入,款款的走到众士人面前,将木案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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