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手里提着枪,十分警觉地站在屋门里,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时,屋中的那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他开口道:“你能把我手上这东西弄下来吗?”
就这一句话,让丁力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刚才丁力拉着她跑的时候,只觉得她体力比较差,人也比较瘦,却从来没想她会是一个女子。
丁力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人之后,他才划着了一根火柴,借着微弱的光亮,从厨房灶台边,找到了一段铁丝。
丁力就用这段铁丝,摸着黑,略作加工,几分钟内,就打开了这姑娘手上的铐子。
丁力将这副烤子,拿在手中,本想把它丢进灶台里,但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
脱去手铐的姑娘,揉着被弄疼的手腕,小声地对丁力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丁力没吱声,他天生对女人犯憷,尤其是年轻的姑娘。就是和他的组长幺鸡相处,也是如此。
这位姑娘,却是没有这些阻碍,她十分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这么巧,就出现在广场呢?”
丁力见她这样问,心想:这位还真是不傻!
于是,他诚实地回答道:“天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儿?我是专门去等你们的!”
他这么一说,姑娘更加好奇了,“你怎么断定我们会出现?”
丁力没好气地道:“还用断定吗?警署的人,不也在等你们吗?若不是今天我在,你和你的伙伴,此刻应该是在警署里过堂呢!”
姑娘不大服气地小声道:“我们昨天夜里刚撒过传单,按理讲,他们不应该想到今夜我们还会行动啊?”
丁力则道:“做这种事儿,是不能用赌博押宝的方式来计划的,一但失了手,你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的。”
许是经过了刚才的生死搏命,晓得了问题的严重性,姑娘没有反驳,黑喑中,她点了点头。
只安静了片刻,姑娘又开口问道:“救命恩人,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去等我们!”
她这句话,是问到了点子上,是啊,萍水相逢,为什么这么舍命救人,要知道,这里面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你不但没救下人来,反而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丁力叹了口气,道:“你们做的这事儿,我一想,就是小孩子干的,我是不想让你们这么小,就失去了生命和自由!”
日本人和满洲国对政治犯,向来是不会心慈手软的,一但抓住,重则死刑,轻则无期。今天晚上这二位若是被抓住了,那注定一生可就毁了。
姑娘虽然知道丁力说的不假,但还是不服地道:“我们才不是小孩子呢?我们都已经是国高的学生了!”
和丁力估计的,并无二样,这两位,还真就是未出校门的学生,也只有他们,才会有这么偏激的行动。
丁力问:“昨天你们不已经撒过传单了吗?为什么今夜还要冒险去广场?”
姑娘听后,忿忿地道:“昨天是撒了传单,可我看见那宣传栏里的图片和标语,还是不爽,就准备用油漆把它们都涂掉了!”
原来,他们今夜是来涂油漆的。
丁力听她如此一说,确定了眼前这个姑娘,恨透了这个满洲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