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睡了个好觉。
感觉久违的也可以在林子里睡一觉嘛。
她睁开眼,就见到坑顶冒出一个脑袋,头顶还有几片落叶。
“哟,村长,您老又找到我了。”
徐大夫挥手,闲适地打招呼。
接着,她就看见坑顶边,又冒出一个,两个,三个……好多个脑袋。
都顶着黑眼圈直直看着她。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穿着官服。
徐大夫:“……”
有点受宠若惊啊!
唐卉醒了,疼痛感已经消失了,但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她高声质问宁言,“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来了——大夫来了——”外面传来士兵们激动的声音。
徐大夫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士兵,她双脚离地,就这么一路被飞快地提溜走。
“我可以——”自己走。
她张嘴吃了一嘴风。
她只好无奈闭上。
等她被放进屋内,宁言立刻拉着她到床边,“徐大夫,快帮我家大人看看,她四肢没有知觉了!”
徐大夫一听,先打量了一遍唐卉的情况,神情慢慢严肃起来,对匆匆赶来的徐村长道,“去拿我的药箱来。”
“已经准备好了。”
宁言一挥手,马上有人提着药箱过来。
“怎么受伤的?”
徐大夫先是为唐卉把脉。
宁言将昨日唐卉被山匪掠走的过程一一说了。
徐大夫眉头缓缓蹙起,她松开唐卉的手腕,掀开被褥,脱下她的外衣,检查她受伤的背部,她语气不好,“脊骨本来就受到了重击,还有错位的情况……”
听到脊骨错位,宁言有些心虚,这很可能是主簿大人在马上被颠簸的。
徐大夫捏捏唐卉的四肢,“有知觉吗?”
唐卉眼中沉声问道,“大夫,我怎么了?”
“因脊骨受损而致肢体不遂……有瘫痪之症。”
“胡说!”唐卉眼睛充血,“庸医!宁言,把她打出去!”
她怎么可能瘫痪?定是这乡野村妇医术不精!
徐大夫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打开药箱,取出针灸包,开始下针,“病患伤势拖得太久了,错过了治病的最佳时机,我先扎几针不让病情加重。”
唐卉脸上充血,声音尖锐,“宁言,我说得话你没听见吗?把她打出去!”
宁言为难道,“大人,您的病情不能再拖了,目前这里只有徐大夫,先让她试试?”
“不能,庸医!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我让你在清河县待不下去!”
面对唐卉的威胁,徐大夫下针的手又稳又快,一点都没有抖动,她还不至于怕一个瘫子。
“暂时不能挪动她,我开个方子,你让人去我家取,记得付钱。”
宁言点头,“没问题。”
徐大夫低头写方子的时候,唐卉还在骂骂咧咧,说要杀她全家。
宁言小声道,“徐大夫,你别担心,县丞大人是非分明,不会让主簿大人如此做的。”
徐大夫摇摇头,“人要瘫了,一时受不了,也能理解,让她发泄出来也好,她之后就会明白,更崩溃的事还在后面呢。”
宁言:“……”
徐大夫停下笔,把方子递给宁言,提醒道,“别忘了我的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