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阶上,铺着薄薄一层落叶,沈予安拍掉落在肩头的枯黄竹叶。
林间弥漫着水汽,待一会就觉得整个人湿漉漉的。
鹤清川用剑鞘拨开长得过长的枝叶,回头望向众人。
沈予安谢了一声,便扶着头戴幕篱的兔妖继续向山上走。台阶太过湿滑,她担心对方一脚下去,从山上滑到山脚。
“怎么都喜欢把庙建在山上。”
方便人搞刺杀吗?
少女嘀咕了一句。
小队赶在日头出来前爬到了山顶,离寺庙有一段距离的镇石上,刻着“慧光寺”三字。
昨日一场雨,让寺庙看起来清冷不少。
朱红的大门敞开,寺内的情形一览无遗,内里只有两位僧人在洒扫落叶。
迈步进寺内,鹤清川握剑的手紧了一下。无孔不入的窥视感让他绷紧身子。
他叫住沈予安,借机观察起周遭:
“沈师...兄。”
对方此刻身着男装,他不是很适应,在称呼上停顿了一瞬,他清冷疏离的语气让这一瞬的停顿和缓了。
陈邕泽和顾云裳各自探查香客住的禅房。
队内少了两人,又加之四周的人气少的可怜,沈予安就放开了些。
扇面后的少女眨眨眼。
“还好师弟叫的不是二师兄。”沈予安凑过去,玩了句没人听得懂的梗,而后调侃了一下鹤清川,“师弟居然肯叫人。”
“破天荒啊。”平日里的锯嘴葫芦张嘴,真是难得。
少年面带微笑,却叫人莫名脊背一凉。
鹤清川一把拽紧对方的腰带,把人扯面前,凑到她耳边警告:
“别这么不着调。”
被对方瞥了一眼,沈予安乖巧的站在原地充当柱子,任由对方整理她腰间的物件。
无念正搜寻庙里的大师,无意间旁观了二人这边的“兄友弟恭”。
她放下手头的任务,兴致勃勃的观察起二人亲昵的动作。
“沈师弟别跟个木头似的。”
别不开窍啊!
话音落下,沈予安重重的叹了口气,正巧鹤清川松了手,她便往后退了一步,甩开折扇。
“二师兄不好当哈。”
师弟叫她正经点,师姐叫她别太正经,至少别像木头。
夹在中间难办啊。
她趁人不注意,把鹤清川塞过来的,招魂用的佛珠往袖里推了一下。
沈予安晃晃悠悠往偏殿走去,十成十的纨绔子弟做派。
洒扫门童见状,拦在殿门口,不让沈予安进,他说话一板一眼,僵硬的很:
“施主,此处尚未清扫,不能进。”
素白的折扇合上,打在沈予安的手心,她握着扇骨。
“巧了,我就喜欢拜些不施粉黛的佛像。”
沈予安一句话,打的对方愣在当场,不知作何反应。在被炼化魂魄后,本就没用过几次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不施粉黛”和“佛像”可以放在一句话里?
越过门童,殿内阴冷的寒气攀上来,紧紧贴上她未被衣料包裹住的皮肤。
洒扫的门童再想拦人时,对方已坐在佛像前。
“渡厄大师在吗?渡渡信男吧。”
“信男愿一生荤素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