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姊姊,神识探查不了里面的情形。
就跟无念师姐当时探查不到村外的情况相似。”
水井上方的动静已经看不到了,沈予安却能感受到阵法摇摇欲坠,被白雾一点点吞食。
“来不及了,直接进。”
巫医大概已经从村民的口中知道小队离开祭坛,在他眼皮子底下破坏祭祀了。
没空给二人再游回井口商议稳妥的方法了。
少女先人一步,游了进去,刚进入暗道,一股黏腻的触感即使隔着阵法也能让人清晰感受到。
她知道这些液体是血液,过去的祭品被巫医放血后,送到祠堂。
那些液体则是渗透进土壤,汇集在溪水中,而后被带进井底。
只觉得那些铁锈味钻进了鼻腔。
区别于地上炙烤般的温度,二人在往暗道深处游动时,寒意刺骨,肢体不复先前灵活。
即便眼前一片黑暗,陈邕泽还是能隐约看到些人影往他们身上撞。
回想起村子会用活人祭祀,陈邕泽认为这些人影可能是在他们之前进村,被村民当做祭品的亡者的魂魄和怨气。
所以暗道才会如此寒冷。
想到这种可能,少年心脏往下坠了坠,五脏肺腑都跟着难受起来。
那些人大概是逃往南方避难,以求活路的灾民。
少年听到点微小的声音,往前方看去,沈姊姊用断剑拨开了什么。
一根白骨擦着阵法从他的眼前飘过。
陈邕泽很难说清自己的感受,他呆呆的往回看,如着魔般寻找那根白骨。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才开始明亮起来,陈邕泽逃也似得离开暗道。
他长呼一口气,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有破坏祭祀,才能给这些无辜的灾民报仇。
让他们入土为安。
“吱嘎,吱嘎。”
骨头摩擦的声音在洞内响起,连沈予安的出水声都没法盖过这些声音。
一架白骨离水源近,不多时就靠近了二人。
“竟是连已故者的骨架都不放过。”
怒火直冲灵台,陈邕泽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寒意,他只觉内心被什么灼烧,疼痛难忍。
【这都能动,医学奇迹啊。】
看来在修仙界开机甲也不是什么很荒谬的想法。
面对灾民的骨架,陈邕泽束手束脚,只敢提着大剑防守,确保他下手的力度不会破坏骨头。
白骨倒了又起,起了又倒。
少年不忍破坏,白骨却被操控,一个劲的想阻拦他寻找阵眼的步伐。
“......”
要不再开个追悼会?
沈予安看不下去,一脚踹过去,把骨架揣进水里,她换了把长枪在手,利落的把骨架捅进水底。
冲上来找麻烦的骨架,她挨个用长枪扫进水里。
下饺子一样,没一会水底就聚了不少骨架子。
“别搁那你打一下,我打一下,玩回合制了。”
闻言,陈邕泽大脑还没从悲伤中转过弯,手却下意识模仿沈姊姊,把骨架子扫进水里。
扑通扑通的落水声,让这场交手看起来更像下饺子了。
岸上的白骨全都被按到水底后,沈予安一个锅盖形状的阵法下去,把那些骨架子全关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