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
田间有人在耕种时放声高歌。
穆嫒与二爷三爷纵马而过,歌声自远处荡入耳中。
“……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yAn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此歌,她也曾听人唱过。
草庐中的小公子,与她待在一起时曾起兴高歌过。
说此歌乃是他兄长所作。
现在想想,她还真是耳聋眼盲,没把二公子和孔明想到一块儿去。不仅失了机会,还招惹人厌恶了。
策马前行不数里,就见熟悉的一带高冈,冈前有疏林,林内是茅庐。
遥望卧龙岗,二爷感叹此间景sE。
“大哥,此地山势起伏盘旋,又枕流水而居,果真是贤者隐居之所。”
穆嫒举目远眺,见到高冈景sE,心里全是忐忑和悔意。
当初徐庶带她来此地,还赞叹此地清景异常。
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荣篁交翠。
如果她那时再嘴碎的问一句,这是何地叫什么名字啥的。
能得卧龙岗,隆中这些关键字,怎么也不会毫无头绪。
呼出一口气,她对二爷三爷道:“走吧,先去拜访卧龙先生。”
三爷策马来到她身旁:“大哥来过这里?”
一路带两人纵马而来的穆嫒:“先前元直带我来过。”
“那大哥见到卧龙了?”
“……见到了,但我惹怒了先生。”她老实交代,面露悔意。
路隘,二爷跟在两人马后:“大哥做了何事?”
穆嫒:“……”
她这几日浑浑噩噩的也想过。
孔明似乎一直都在排斥她,而她不仅当着他的面偷吃,还对他举止放肆……投喂,怀抱,告诫似乎都做了个全……
甚至是拔了他的鹤毛,做了把羽扇送给他……
但他从始至终都在默默忍受她的胡闹。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为何而来……
穆嫒后悔得厉害,喏嗫半晌,才吐了句:“很多事。”
“哈哈!难怪大哥要让简雍先生备礼,是来道歉的吧!”三爷咧嘴笑道。
二爷:“三弟!”
穆嫒扭头瞪三爷一眼:“待会儿见了先生,翼德少言。”
三爷鼓着脸,不满:“俺又不会乱说,大哥何故不让俺开口!”
“怕你开口误事。”
行过庐前的小桥,草庐近在咫尺,她下马理了理自己衣冠。
二爷和三爷也一同下马。
二爷取了马上所备之礼,跟在穆嫒身后。
三爷把马安顿好后,在他们身后大步跟上。
风吹过,带起一阵清香。
穆嫒上前,叩响院门,双手紧握成拳。
她此行是来拜访也是来请罪的,不再是以往游侠似的打扮,玉冠束发,锦绣宽袍,正式又隆重。
院内有脚步传来,她往后站了站,立在二爷他们身前。
吱呀——
门被打开,一童子自半开的门望来,见到穆嫒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疑惑。
“你……”他开口,望了望穆嫒身后威仪出众的两人,迟疑道。
穆嫒行礼,二爷三爷也跟随行礼。
“有劳禀告,刘备特来求见卧龙先生。”穆嫒朝他笑道。
小童惊讶,立在门口看她,有些为难:“穆——可先生早前已经出门了。”
穆嫒:“先生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