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朦胧着眼去看榻边站的两人:“几时了?”
二爷把一旁的衣裳取过来展开,三爷瞪了她一眼,道:“大哥快些,今日外出,嫂嫂早在府前等你了!”
穆嫒一听,急忙去套上衣裳,边穿边问:“外出?外出去哪儿啊?”
“去以前那位老夫人的住处。”二爷回道,帮她系上衣带。
想起昨日和自家夫人的对话,穆嫒就明白了,她忙打理一番,就拉着两人出府。
府外,一辆马车停靠,她的夫人正坐在马车内冷眼看她。
穆嫒往二爷身后缩了缩,见马车渐渐启程,她才与二爷三爷上马跟上。
“子龙呢?”她四处看了看,问道。
“嫂嫂让子龙留下,防有歹人趁机作乱。”
“噢,还是夫人思虑周全。”
一行人来到老人家处所,怕惊扰到老人,只有穆嫒与她夫人进去。
“你与老夫人熟稔,待会你详细询问她孩儿的相貌特征,我在一旁记下。”夫人凑近她,轻声道。
穆嫒点头应道:“好!夫人放心。”
两人进入屋内。
简陋的居所,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几张凳,许多放置的东西都积了灰。
穆嫒拉着老夫人坐下说话,她夫人便在桌上打开包裹,取出纸笔,蘸了墨眉目沉静地在纸上作起画来。
“老夫人,您许久没跟我谈及武儿了,不如今日与我说一说他?我啊,听闻他长得格外英武很是倾羡……”
“武儿……是老妪的武儿命苦。他自小就没了爹,老妪身子又不好,让他常受人欺辱。那次武儿回来啊,满脸的血,脸上被伤流了好多血,往后还留了疤……”
“那疤大吗?在哪儿呀?”穆嫒慢慢问。
老人家握住她的手,目光和蔼有怀念的在她脸上落下:“在这儿……”
桌边的nV子仔细打量一眼,便继续落笔。
时间缓缓流逝。
当穆嫒觉得没什么好问时,便凑到自家夫人面前去看。
她惊诧地瞪大眼,指着画问:“夫人,你画技竟如此好!”
所以,还有什么是她夫人不会的?
nV子把镇压纸张的尺推开,取了画递给她:“你去询问老夫人,此画可像武儿?”
穆嫒捧着画来到老人家身前,摊开画,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老人便落下泪来。
颤抖着枯老的手去握那幅画,嘴里轻声唤着:“武儿……武儿……我的武儿啊……”
穆嫒默默退到自己夫人身边,心里酸涩。
她的夫人从凳上站起身,朝老夫人行了个礼,柔声道:“夫人勿忧,既已知令郎模样,便有迹可寻。如今战乱,家书难抵,许是令郎寄回的家书在途中被阻,县令大人定当尽力而为。”
话语又清晰明朗,透着格外的坚定。
老妇人望过来,慢慢跪下佝偻的身子,泣不成声:“多谢……多谢大人……多谢夫人……”
穆嫒与自己夫人抚慰了老人几句后,就告辞了。
路上。
穆嫒驾马在马车旁,掀开帘子问:“夫人,你把画留下,以后如何该寻人啊?”
车内nV子不急不慢的收着纸张:“回府后再画便是。记起你与公孙瓒是同窗好友,你写封信,也让他询问一番,他如今在青、冀、幽三州颇有威望。”
提及这个人,穆嫒就有点头痛,她还想着这人念着自己的幻肢呢。
伯圭这人可不像子龙那样实诚,好忽悠啊……
穆嫒皱了眉:“好吧,夫人为何想要帮老夫人啊?”
她家夫人,看起来可不是那么有同情心的人。
nV子从昏暗的车厢中抬眸看她,眸中恍惚,嘴角的笑牵起了双颊上的两个漩涡,她m0了m0怀中的包裹,笑道:“夫君不觉,老夫人口中的武儿与你颇为相似吗?脾X与容貌……”
见穆嫒怔愣,她又道:“只是,那人可不像你这般软弱好欺。”
穆嫒努努嘴,嘀咕:“我,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欺负的……”
“大哥!”
“大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