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湖烟火大会,年年都会x1引许多Ai凑热闹的日本人和游客前往观赏。当然,今年这些游客中也包括日语教室的所有同学。
烟火大会由七点半举行至八点半,当日,我和同学约好了五点碰面,倒没想过要占位子,只因为想要逛逛传说中的庙会而提前碰面。毕竟琵琶湖旁怎麽可能找不到两个人的位置?当然,我们很快就後悔了。
我顾不上自己常被说长得像日本人,顾不上路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就放弃作工繁复的浴衣,穿着一件布料甚少的H&M洋装,在人来人往的大津车站门口等人。在用浴衣将自己捆得严严实实的行人当中,我的穿着简直有些不成T统,不过我宁可不成T统,也不要在散会时害自己在沙丁鱼似的人群里被闷得几近窒息。我的同学则穿着费尽心思才整理好的浴衣赴约。
我们两个都属於既缺心眼又缺经验的人。刚走出车站就见到好多神往许久的庙会摊贩都已然开始营业,排队的人寥寥无几,多数游客都在湖畔旁忙着占位。那时连道霞光都还没露脸呢。我们笑日本人天生就是劳碌命,连参加个庆典也放松不下。
我们在庙会里吃了草莓刨冰、味噌小h瓜、冰糖苹果。在星巴克大津店悠哉喝着夏季限定的柠檬N霜优格星冰乐。在琵琶湖饭店的大厅转了一圈,隔着两层楼高的落地窗,眺望波光粼粼的无垠湖面。
直待云霞满天,我们才想起自己是专程来看烟火的。急忙回头找寻空位,殊不知距离湖畔几公里外的座位和站位早已人满为患,挤得下两个人的地方连片Y影都没瞧见。
最後我们仗着自己是外国人,厚着脸皮在一条水G0u的护栏外侧,找到了鳗鱼似的狭长空位。这条走道紧邻着水G0u,若稍不留神就会掉入浮游着海藻的深渊中。尽管护栏的另一侧逐渐挤得前x贴後背,但日本人心底总是有一条道德底线,不准他们跨进那道护栏。因此我们才能在无人遮挡的好运中,正对着湖面,将整整一小时的烟火饱览无遗,美中不足的是我们必须一刻也不松懈地紧握着栏杆,还得忍受扑面而来的海藻腥臭味。这似乎是我在日本做过最没教养的事了。
我们与烟火之间只隔着很像一座迷你天守阁的建筑物。忽然间,雪白sE烟火在长空中连成一片,将黑夜打亮得直如白昼。白晃晃的巨幅画布将那座小天守阁凌厉而细致的剪影毫无疏漏地g勒出来,令我难以忘怀。
硕大无朋的烟火残影犹存,一系列规模较小的烟火接踵而至。烟火大会迎向了尾声。但我们尚未等烟火放完就起身离去,想说应该能避开散场的人cHa0。不过我们没走几公尺,就被同样有着先见之明的人cHa0给堵住。
背後烟火的声响愈寥落,围绕着我们的人群就愈密集。当时的情况已经不能用摩肩擦踵四字概括了。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有意无意的布料、关节、指腹摩擦过不知几遍。我们只能像是湖面上的浮游物般,被一波胜过一波的浪cHa0,推向自己根本不想去的地方。救护车的铃声此起彼落,虽然已有好几辆在会场周遭待命,但要越过这麽多人找到伤患仍难若登天。我还见到有个陷入昏迷的浴衣nV子,被几个男人架起,一行人磕磕撞撞地推开人群、赶去向医护人员求助。
我同学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走了几分钟後,她竟红着脸喘息不定地蹲在人群中央。就这麽在茫无边际的琵琶湖湖畔缺氧了。我没有自豪,只是从客观层面来看,我的T力好到激不起男人想保护我的yUwaNg。当下,我毫无困难地一边吆喝着日文的借过,一边紧抓着同学的胳膊不放,将她拖离地狱中受刑的亡者队伍。
来到虽然仍人头济济,却不至於被推往不想去的地方的小巷後,我们面面相觑。好多花团锦簇的烟火在漫长的二十分钟内,从我们的脑海里被y生生地挤出去,只得透过手机纪录下来的画面一一寻回。
我们自大排长龙的大津车站搭车,抵达各自的旅馆後,在群组里报平安的时间是人人称羡的半夜一两点钟。看完最後几发烟火的其他人,一直在人山人海中被折腾到四五点、快天亮时才回到住处,并张着惺忪睡眼来上课。
课堂上,我们用日文交换着烟火大会的心得,这才回想起在昨晚的混混沌沌中彼此都没注意到的细节。像是尽管人人都被挤得好似从头到脚都被m0了一遍,却几乎没有听到有人在谩骂叫嚣,附近的日本人顶多是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向同伴轻声抱怨。
这的确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同样是祭典,两星期前的大阪天神祭,在靠近河边的付费指定席里,我就看过有不少大阪人只不过是因为手臂被擦撞了一下,就气得吹胡子瞪眼,朝对方高声叫骂了起来。我常常会私下拿京都和大阪做b较,这两个地方只隔着三十分钟的电车车程,但它们的风土民情却肝胆楚越,相差甚远。
简言之,琵琶湖烟火大会除了填满天空的白灿灿烟火外,带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即使令人缺氧也要维持有条不紊的人群,以及超过一小时、接连不断的烟火。这个国家的烟火似乎很便宜。大阪天神祭的烟火大会甚至长达一个半小时,很难想像这世上还有其他地方施放烟火的数量以及时间能胜过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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