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最后走向了截然相反的路?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恍惚间,在稀疏的星光下,一把尖刀寒光熠熠寸寸逼近。
“啊!”
手指上一阵钻心剧痛,他惨嚎一声,在这寂夜里显得特别凄厉。
对方似乎犹嫌不够,冰冷的黑靴用力踩在他血流如注的手掌上,蹭着地面碾了又碾。
“啊——”
十指连心,左兆熙何曾受过这种苦头,疼得瞳孔猛缩,满地打滚。
“明日还不了五千两,我们就到书院去,向你们夫子好好请教一番,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走!”
森寒的威胁传入耳际,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两眼泛黑,陷进黑暗之前,仿佛看到了左倾颜的脸,她的身后,还立着一个白衣清冽的男子。
……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义在他榻前颤颤巍巍站着。
“公子,您终于醒了!”
后脑勺阵阵钝痛袭来,他捂着脑袋坐起,手指上带血的纱布刺痛了他的眼。
他目露惶恐嘶声大喊,“我的手!陈义,我的手指断了!”
他没受伤的手一把揪起陈义的衣襟,瞠目欲裂急声厉问,“那帮浑蛋呢!我要杀了他们...我要立刻杀了他们!!”
陈义按住他的手,带着哭腔道,“公子!老侯爷知道了......老侯爷说让你醒了立刻到祠堂去见他!”
“祖父......祖父知道了?”左兆熙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谁向祖父告的密?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我带人把二公子抬回家的时候,姨太太马上给您请了大夫。可您伤了手指,动静闹得实在太大,姨太太不得不禀报老侯爷啊!”
左兆熙愣神,失魂落魄地垂下了眼眸。
是啊,他的手指没了......
他残了!
定国侯府二公子日后再无仕途可言!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祖父......
思及此,他双目赤红,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锦被上留下一团湿印子。
陈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二公子,垂下的眼睑巧妙地隐去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
嘴上干巴巴地道,“公子,现在该怎么办,老侯爷那边......”
沉默了半晌,左兆熙缓缓抬起通红的眸子,眼神里尽是悲凉,“走吧,大不了就是把我的腿也打断。”
反正,手都残了,废人一个,哪里还会在乎多残一条腿。
……
“大小姐,不好了!”
虫草白着一张脸跑进慕青苑。
外头下着小雨,她额间鬓发被打湿了,紧贴在圆圆的脸庞上,却顾不得擦脸,一把抓住左倾颜的手急道。
“老侯爷在祠堂大发雷霆,要把二公子逐出侯府,从左氏宗族除名!”
左倾颜瞳孔微颤。
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神色变幻莫测。
前世的这一幕,果然重演了。
祁烬将她苍白的脸色看在眼底,好看的剑眉微微敛起,浮上一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