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贵:“娘娘,您还是先涂点药吧,不然这膝盖还不知多久才能好。”
“滚!”皇贵妃举起床边的花瓶,砸在李连贵头上,“都给本宫滚出去!”
鲜血流进李连贵眼里,染得他眼睛通红,他舔了舔嘴唇,带人退了出去。
刚要关门见皇后行来,连忙行礼,皇后淡淡地说免礼,拿着药膏进屋。
李连贵侧头,见长春宫掌事宫女挡住他,面若寒霜:“李宫宫,退。”
李连贵暗中磨牙,垂头笑着应好。
“拿自己的膝盖跟人闹脾气,你倒是愈发长进。”
皇后轻轻卷起皇贵妃裤腿,将药膏在手心推开,揉在她膝盖上。
“疼……”
皇后垂着头:“忍一忍,淤血要推开,不然你这个月都走不了路。”
皇贵妃扯着她衣袖,哽咽:“王妙希死了,一尸两命,我这个阿姐真是没用。”
皇后面容清淡,手下力道却足,修长十指推开淤血,将药膏涂好。
“那是她的因果,与你无关。”
“毕竟是一母同胞,哪怕她同我不亲近,我也不忍看她死于非命。”
皇后抬头看着皇贵妃,很慢声的说:“娇娇可还记得,我也有一个妹妹。”
皇贵妃被她忽然慢下来的话惊到,心头巨颤,却还是强撑着对她笑。
“姐姐是忘了么?你早已不是谢家人,谢家的一切都和你无关的。”
皇后素来清明的眸子显出一丝懵懂,随后自言自语般说:“可我们也是同父同母。
幼时她也曾伏在我的膝头,与我撒娇,也曾牵着我的手,唤我长姐。”
皇贵妃起身,搂住皇后的腰肢,低喃:“你是我一个人的。”
皇后轻抚她散着的长发,声音柔和:“好,你一个人的。”
听了这话,皇贵妃还是心慌,这么多年,谢婉如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她怕姐姐责怪。
她将手伸到皇后衣襟里,想要更亲近的接触,只有那般,心才能不慌。
皇后按住她的手,捏着缓慢拿开,动作柔和,却能让人感觉到不可置喙的强势。
“姐姐……”皇贵妃咬唇,泪眼婆娑,“你不喜欢我了么?”
“不要乱想。”皇后扶着她躺下,“夜深了,睡吧!”
皇贵妃扯住她雪白的袍袖,可怜道:“姐姐,你陪我睡好不好,我一个人睡不着。”
皇后叹:“我不能留宿。”
皇贵妃晃了晃她的衣袖,眼巴巴看着她。
皇后摸摸她的头,柔和道:“我守着你,睡吧!”
皇贵妃知道她说不留,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些年,她从不在翊坤宫同她亲密。
自己治下不严,容易走漏风声,而长春宫上下,都死心效忠皇后。
从这一点来看,她就不如皇后。
世人说,皇贵妃在宫里横行霸道,皇后处处忍让,其实不是的,是姐姐爱她,才愿意纵着她。
姐姐柔和自持,光风霁月,是这世上最聪慧睿智,也最多情的人。
自己真是爱极了她。
皇贵妃扯着皇后的手,听话闭眼,可膝盖疼得睡不着。
她素来养尊处优,别说跪伤膝盖,就是手上一个破皮都没有过。
她进宫时只是小小贵人,逢人就得行礼,是姐姐护着,才让她一路到皇贵妃。
她这般娇气跋扈都是姐姐宠出来的。
“姐姐,我疼。”
皇后轻拍着她,“忍一忍。”
皇贵妃从床边摸出个精致小盒,甜声:“姐姐,我们试试这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