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忠勇侯撕心裂肺:“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这样骗我!”
王景言不耐:“带走。”
王妙希哀求:“景言,能不能放他一次?算姑母求你。”
王景言神态冷漠。
外祖父费了好大的功夫,求了不少人,才让他接替了卫明之职。
皇帝对他猜疑颇多,肯重用无非是看外祖父,他如履薄冰,不敢犯任何错。
王景言语气凛冽:“我早已弃王姓入崔家,与王家人再无关系。”
王妙希垂下头。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说出来安忠勇侯的心,让他少恨自己一点。
长春宫内,皇贵妃刚睡下,娇嫩的面颊泛着粉红,如桃花艳丽。
皇后换了件素缎褙子,重新坐到书案前批奏折,却见掌事女官进来。
“娘娘,翊坤宫出事了。”
“娇娇。”皇后走到榻前,轻轻唤皇贵妃。
皇贵妃倦极,刚睡着又被叫醒,难得没有发脾气,只是伸出手臂勾住皇后脖颈。
皇后低声说了翊坤宫的事,皇贵妃猛然惊醒,“呼”地一下坐起来。
面露惶恐:“姐姐,陛下接下来会不会传我?我要怎么说?”
这秽乱宫闱做实,没人能有好下场,只怕翊坤宫上下都不例外。
皇后摩挲着她的头发,柔和安慰:“娇娇不要害怕,我来教你怎么说。”
有了这句话,皇贵妃的心一瞬间安定。姐姐那么聪明,有她在,一定会逢凶化吉。
这一晚,翊坤宫注定不宁。
皇贵妃跪在御书房请罪,整整跪了两个时辰,皇帝才肯见她。
所有人都觉得皇贵妃失了王家,又失了德行,该是会失去圣心。
众人都等着看她笑话,谁知皇帝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逐了王妙希出宫。
至于忠勇侯,虽说睡的是个皇子的预备乳母,但毕竟是在皇贵妃的宫里。
皇帝盛怒,削了他的侯位。
失去忠勇侯之位,意味着不能再带兵,可皇帝并未提及此事。
只在言语中夸赞,忠勇侯世子顾北辰忠孝节义,德堪大任。
这让忠勇侯重新泛起希望,他是失了侯位,但如果儿子能继承,那他顾家就不会势弱。
王妙希被赶出皇宫。
忠勇侯也要动身离开,没了侯爷之位,灰头土脸,因在宫内偷欢受人鄙夷,连个相送的人都没有。
这一次,明知她无家可归,忠勇侯亦没有来寻她。说什么真爱,其实爱的不过是一副皮囊。
王妙希在街上飘荡了大半日,不知能去哪。
她摸着硕大的腹部,想着肚里的孩子是苏家骨肉,不管如何,苏家总会给她一瓦遮身。
她可以好好培养儿子,将来出人头地,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能跟着过好日子。
如今,她已经没了任何资本,也生不出豪情壮志,只求安稳度日就够了。
到苏家时已近黄昏,他看到门口负手站着一人,青衫落拓,身影笔直。
这个背影让她追逐半生,化成灰她都认得。她含泪看着,迟迟不敢上前。
见了面能说什么呢?
况且自己这副样子怎能让他看到?
王妙希转身就走,却听身后人冷声道:“王妙希,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