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牵他手的,有搂他腰的,还有揽上他脖子的,甚至有过来亲他的。
让人骨酥的媚香缠绕鼻间,耳边全是靡靡之音,引人意动。
苏清念……
谢珩默念爱人的名。
脚步坚定。
不知走了多久,竹林消失了,脚下的地却开始变化。
“呼哧!呼哧!”
粗重的呼吸声萦绕周围。
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张狰狞血口显化出来,而谢珩就在这血口中。
臭气熏的人做呕,恶心的粘液沾满皮肤,巨牙横挡在面前,谢珩的脚步依然不停。
不疾不徐,不缓不慢。
他生性好洁,平时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脏乱,可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带念念回去。
为此他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直到寒风又起,谢珩才发现已从巨兽口中走出,进入一片荒原。
冷风如刀,飞雪如盖。
谢珩脸颊被风刮得生疼,周身如坠冰窟,他险些站不稳,双眼更难视物。
路愈发难行。
每一步都重逾千斤。
可走的再艰难,他也没有回头,没有弃掉手中银灯。
“苏清念”三个字辗转于心无数回,每一声都是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就在他已经迈不动步子,觉得自己要冻死在这漫天飞雪中时,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苏家!
他提着灯走进院中,看到了念念。
她一点都没现在的明媚,下巴瘦得尖尖的,眼睛显得也就愈发的大。
一身素布衣,就连发簪都是木头的,细细瘦瘦的一枝,正艰难的提着大木桶在打水。
她的腕子太细了,即使只打小半桶水,也拉得格外吃力。
谢珩心疼得不行,大步上前,想要帮她把水桶拉上来,手却穿过她的手。
他猛然明白,自己不属于这里,触碰不了这里的东西,她亦看不到自己。
要怎样才能带她走?
他跟她说话,去抢她的东西,能想到的方法都试过了,她依然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谢珩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却只能跟在她身边不停的尝试。
直到夜幕降临。
苏漪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进院,她们恶狠狠地将念念拖走,丢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
难怪念念会怕黑,原是她曾被这样关过。谢珩轻轻抚摸她的头,就像往常安抚她一样,哪怕她感觉不到。
“苏大姑娘,好久不见。”
这声音?
谢珩循声走去,果然看到了刘伯恩。
苏漪眼中跳跃着疯狂的光:“亚父,还要多久我才能得到她的脸?”
“人只有恐惧到极致的时候,皮肉才能更好剥离,苏大姑娘想要完美的脸皮,还是要耐心等一等。”
“等她害怕,等她恐惧,等她撑不下去,想要求解脱,就是我们动手时。”
谢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们说的是剥皮。
谁的皮?
他不由看向把自己团在墙角,两手交叉盖在肩头,瑟瑟发抖的人儿。
那是他的念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