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柔声:“我想带你去寻个大夫,他也许可以医好你的癔症。”
苏澜眼睫轻颤,她心里是怕的,“什么时候动身?见过曲靖知再去可以吗?”
见谢珩不回复,苏澜的脸颊在他肩头轻蹭了蹭。
她如此,他还怎么拒绝?
况且路途遥远,此时动身笄礼前怕是赶不回来,她的成人礼不能将就。
小孩儿惯会拿捏他。
谢珩轻叹,算是应了。
“姑娘!”乘云跑过来,行礼后大大嘞嘞对苏澜说,“踏月从宁静庵回来了,您要见吗?”
苏澜睁眼看谢珩。
谢珩将她放下,无奈道:“去吧!”
远远跟着的张文定凑上前,在谢珩面前摆了摆手,“人家都走远了,您还盯?”
谢珩淡淡的看向他,他笑嘻嘻收回手,“刑部的人过来问怎么处置王家。”
“跟监察院有关?”
“这不是跟您示好呢吗?不过大哥已经回绝了,让他们秉公处理。”
谢珩负手走在前头,张文定不远不近跟着。
忽然,谢珩停下脚步,侧头对张文定说:“你不要慌,我心中有数。”
张文定对天翻了个白眼儿,暗咒,您碰上那苏家姑娘还能有什么分寸?
“您的身份,您要做的事,都不容您儿女情长。若是正常姑娘也就罢了,可……”
谢珩停下:“她哪里不正常。”
“她是您外甥女啊!”张文定快步上前,“您要了她,天下人会如何说?”
谢珩面上看不出表情,张文定的心不由一紧,院首这是生气了?
他得有多大的胆,敢指摘院首的私生活?
说起来院首怪可怜的,活得比和尚强不多少,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
如果苏姑娘不是他外甥女,他张文定就是豁出去不要脸,也得把人给他娶回来。
坏就坏在不是啊……
张文定硬着头皮说:“您、您开心就好,纯当下官放了个屁。”
话落,撒腿就跑。
谢珩站在原地没动,他抬头仰望苍穹,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苍鹰却困于笼。
世人缚不住他,血仇能,忠骨不该埋尘,枉死冤魂总要有人为之昭雪。
也许他行不到终点,可剑峰所指,必是山棱崩,四海平。
太沉重了。
他做不得自己,更爱不了想爱的人。
他是谢圣人啊!
谢珩忽然就有一点心酸……
这是苏澜第一次见到踏月。
和寒月一样清冷的少女,声音也似染着霜雪:“苏漪以通房之身入了荣王府。”
“她不是躲在宁静庵吗?如何能勾上荣王?”
踏月有些犹豫。
苏澜不解:“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乘云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忍不住道:“她不好意思跟姑娘说,我来说。”
踏月瞪他一眼。
乘云不在乎道:“那个王家的九姑娘不是在宁静庵吗?她知道荣王要陪老太君去上香。”
后面的事不用说了,必然是苏漪去宁静庵上香,和她的荣王偶遇了。
苏漪拿捏这些权贵家的男人,一向是得心应手,只要稍稍花些心思,荣王自然跑不掉。
“行了,我知晓了。”
乘云瞪她,怄气般说:“您听我说完,绝对比妓馆的香艳话本还刺激!接下来估计妓子们会争相模仿。”
苏澜:“……”
其实,乘云这么说,她也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