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用和水蛇腰做这事必然是严密的。
如果不是早有预谋,如何能那么快找到人,何况众目睽睽?
圆盘脸瑟缩了下:“奴婢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将胡娇驱逐。”
“奴婢真是没有办法,胡娇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处处勾搭。”
“院里的管事都和她有一腿,她什么都不用做,还经常欺压我。”
苏澜轻轻抬眸,声音淡漠却极具压迫:“我没说你做错,人受到不公平是该反抗。”
她忽地加重语气:“但你不该利用我。”
圆盘脸跪下,“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奴婢怕没有证据,姑娘不信。”
“信不信不是你该考虑的,做我的奴婢,你只需把情况如实禀报就够了。”
圆盘脸磕了个头,态度虔诚:“奴婢知错,任凭姑娘发落,绝无怨言!”
“这次就算了。”
苏澜话音未落,就见长夏小跑着过来,气喘如牛。
她不由柔和了声音:“你慢着些,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长夏边跑边道:“姑娘,不好了,江承发了高热,跟火炉子似的。”
苏澜起身往锦阑苑赶。
虽知道江承伤重,就算接好骨,敷了草药也难免会感染。
但没想到高热来这么快。
江承已经烧迷糊了。
脸颊泛红,嘴唇干裂,喃喃着:“小花儿别怕,阿兄在,粥,吃!吃呀……”
苏澜讥笑,没想到后来财大气粗的江半城,少年时竟也有这样可怜的时候。
真是苍天有眼。
“小花儿!”江承的声音忽然尖利,然后竟呜咽起来,“别丢下阿兄,别……”
小花儿,是他妹妹吗?
是否已遭遇不测?
苏澜心里忽然有些不适,展开针包,捏起他的手,刺其少商和商阳两处穴位。
高热很快就褪了。
高热是体内炎症爆发的原因,苏澜又开了几味退热消炎的药交给长夏,其中有两味是毒。
以毒入药是苏氏先祖的手法,那位毒老祖的造诣,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惜,苏氏族人迫于坊间议论,硬是将其所着书籍封存,不许后人学习。
苏澜也只是偷到半本残卷,仔细研究过而已,可这残卷已让她受益匪浅。
这两味毒她斟酌了很久,原因是之前已经给过药,怕药物互相作用,毒死他。
最后拿了解毒丸在手上,她才吩咐长夏:“煎得浓浓的,让他服下。”
这次给药后,江承撑了一个时辰,然后又开始高热,来势汹汹。
苏澜给他行针退热后,检查他膝盖的伤,发现竟然红肿起来。
“这是什么逆天体质。”
苏澜无奈,以她的处理手段,换做寻常人,绝不会红肿发炎。
不过,看到江承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也就解释得通,是体质太差。
她从针包里取出,最长最粗的那根针,移目看向长夏:“取火来。”
“您要火做什么?”长夏不解。
“说了你也不明白,取来就是。”
长夏乖乖取来油灯点燃。
死盯着那根比筷子也细不了多少的银针,颤着声音问:“姑娘,您不是想扎死他吧!”
“自然想的。”
长夏当了真:“别呀,姑娘,您答应过奴婢的,可不能食言。”
苏澜没回答,只是将银针放于灯下烤,“逐星,来摁住他的腿!”
逐星两手按住江承。
苏澜眸光沉沉,手起针落,刺进江承红肿的膝盖,暗红的血伴着一丝脓液骤然涌出。
看着都疼。
长夏死死捂住嘴,怕自己惊叫出声。
江承生生被疼醒。
他睁着猩红的眼,死死盯着苏澜。
“清腐肉时未清太深,为的是易于恢复,却没想他体质不佳,化了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