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着毡笠子的人也停下了脚步,这让老鼠意识到它已被察觉。在它的右前方,一根断落的树枝提供了隐蔽的藏身之处。于是,它决定躲到那下面,等待那人离开,再继续它的觅食之旅。
在锦官城的官道上空,原本弥漫在天地间的灵气突然如潮水般退去,不,更准确地说,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的鸟群拍翅而起,而那原本缓缓转动的水车,在灵气消失的瞬间,叶片开始以惊人的速度飞旋,激起一片片水花。
“这是搞什么鬼?”任玲脚下的飞剑颠簸了起来。
她转向黄璨,双目圆睁,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然而黄璨根本没看她。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遍布剑身的法阵统统解体,接着已经皱成一团的剑尖朝他挤压而来。
他们没来得及再看见别的东西,也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飞剑似乎是撞在了一片隐形的墙壁上直接爆炸开来,法阵崩裂、灵气狂涌。
实际上,负责跟踪李现的毡笠子在经过安昌镇的磨坊后不久,便目睹了两柄飞剑从他头顶掠过。在途经锦官城这种治所时,他总能碰见修仙者,他幻想着,若能顺利完成此次跟踪任务,回到宗门后或许能得赐一柄飞剑。
然而一个小东西打断了他的遐想。在他前方的官道上,有只胖得不行、毛色光滑的老鼠,原本正朝他的方向前进,却又急忙转往草丛方向。那里有棵倒下的桦树,树冠就落在路肩上。货郎敢打赌,那只老鼠一定是想躲在桦树下,等自己的这双巨大邪恶的双脚远离而去。
毡笠子的这些念头不过是几秒内的事,飞剑的影子仍投射在他与那只老鼠之间,飞剑的阴影不断沿着官道前进,而那两件事,几乎发生在同一时刻。
首先,那只老鼠的身体被拦腰切成两半,但它又继续摇摇晃晃地往前迈出了三步。它被截断的身躯倒在道路边缘,鲜血泉涌而出,内脏掉落在尘土上头。它的后腿快速踢了两下,随即静止不动。
那情况像是有座隐形断头台的利刃落下一般。也就是这个时候,除了老鼠被切成两半外,就连那两名御剑飞行的修真者也当场殒命。
毡笠子抬头望去,那两柄不久前才从他上方飞过的仙剑,如今变成一蓬蓬碎片自空中落下。法阵破碎后灵液迅速燃烧了起来,扭曲的火舌如同含苞待放的蓝色花蕊,而那朵花灾难之花仍在持续绽放。失控的灵气在半空中不停地撞击发出轰鸣。
蓝色灵焰落在田野上方,夹杂着两人尸体支离破碎的残骸。随后飘起一阵血雨,毡笠子想用手遮挡,收效甚微
突然,官道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只见青石路面被某物猛烈撞击,碎片四处飞溅。一个物体在路面上旋转翻滚,最终跌跌撞撞地停在了大路中央。毡笠子定睛一看,那是一块飞剑的剑格,即使在血污与尘土中,依然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随后,又一声闷响在毡笠子耳边炸开,他惊愕地低头一看,只见任玲那纤细的手臂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手臂的断面整齐而冷酷,白皙的肌肤与鲜红的血肉裸露在外,而原本应与之相连的手掌已不见踪影。
毡笠子逐渐从震惊中恢复神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小心翼翼地跨过散落一地的残肢,身为筑基修士,他深知法器的珍贵,即便已损毁,也有重新铸造的可能。
当他靠近那飞剑的剑格,准备拾起这曾经的法宝时,一股无形的锐利气息警告他不可触碰。他迅速缩回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这时,他才注意到,飞剑残骸和残肢中间的地面,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毡笠子顺着眼前的这条裂缝看去,近处的树,远处的房。都被这道屏障整整齐齐的劈成了两半
他再次伸出手向前摸去,果然手掌被挡下,面前赫然立着一道隐形墙。
墙上还留下一个鲜红的血掌印
毡笠子愤怒的锤了一下墙面:“该死,这堵墙究竟是怎么回事?”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却无人能回答他的疑问。
眼前的这道隐形墙显然打乱了他的计划,
这简直太奇怪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凭空升起一片如此巨大的禁制,而这个结界又强大到了何种何种程度,能让筑基修士顷刻间化为乌有。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心思思考这一问题。
这名毡笠子是栖真观的弟子,奉命跟踪他的师叔李现。并且在必要的情况系,出手阻拦使得李现不能再重阳节顺利回到宗门,参加宗门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