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家并不大,水泥建的房子,如今已是独立的三层楼。小时候,第一次去外婆家时,一层楼便占满了所有,客厅,卧室,厨房。外婆很和蔼,对我也是疼爱,但是,她的腿脚总是不好,妈妈每次过年回去,带着外婆去看腿脚。
二零零十一年,大年初二,妈妈想带一个孩子去,大姐和妹妹都不想去外婆家,只好选择我。老爸推出一台老旧的摩托车,绿色的摩皮,已经不堪重任。爸爸试着打着火,打几下才打着火。爸爸本来是不怎么会骑,上去显得笨重。他身形矮小,加上后车两人,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可以开骑。
外婆家比较远,早上八点出发到中午抵达。一路上,寒风凛冽,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寒风不经意进入体内,我露出脸颊,冻得发紫。车走了一个又一上下坡,到了平路,看到路边的三个小男孩欢笑拿着炸爆往旱田里扔,一声一声的“砰”很兴奋跳了起来。突然,前面有辆车使来,那车拼命按喇叭,爸爸一个右拐,重点不稳,车连人重重摔下。爸爸快速起身,着急扶起车,妈妈在一旁指骂:“你怎么开车的,你会不会开车,明明那辆车已经往一边躲,你还往那里开。”
爸爸也怒气的解释:“那边有孩子,不往那边躲,我要那边?”
妈妈似乎不听他的解释,认为自己是对,觉得爸爸在跟她犟嘴。摩托车打不着火,有个零件坏了,妈妈还在骂骂咧咧的。这时,一侧的老爷爷见状,说道:“你直推十米有一家修车的。”
爸爸腚眼望了望,果真有,连忙道谢,便推车过去,妈妈也跟着去,没人到我。我没有受伤,衣服脏了一点,我小心翼翼走到那个老爷爷的门口老爷爷笑了笑:“没事,不用害怕,刚才有没有受伤啊。”
我摇了摇头:“没有。”
老爷爷脸上布满了皱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没事就好,冷了吧,这里有火盆,可以过来烤一下。”
确实冷了,我犹豫了一下,修车时间久一些,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慢慢走过去。
修好车后,妈妈才注意到我:“阿小,有没有受伤。”看到我衣服上污渍,拍了拍。
我缓缓开口:“没。”
上了车,告别了老爷爷,继续赶路了。开了许多,到了一个集市,妈妈下车去买一些水果饼干。集市上很热闹,各种摊位琳琅满目,价格非常优惠,集市的两边的树,挂着十几个纸灯笼,添了不少风气。
到了外婆家,一栋水泥建的一层的房子,院子里湿漉漉的泥土,有两棵树,一棵是石榴,一棵是龙眼,看过去,红木做的大门。进去屋内,外公,外婆,舅舅都在客厅里烤火。
外婆起身上前抱住妈妈:“回来了。”说着我有些听不懂,外婆缓缓放开了妈妈,看到了我,嘴角上扬笑了笑:“哎呦,我的啊玛长这么大。”把我拉过去,抚摸着我头。
我微笑叫一声:“外公,外婆,舅舅。”
他们点点头应道。
舅妈从厨房里出来:“回来了。”
“嗯!新年好,回来跟妈看腿。”
舅妈叹气:“她的腿看了很多遍,不见好。”
外婆的腿脚经常不好,舅舅多次给她看病,治不了。在妈妈那时候,每日去田里干农活腿受了伤,不肯休息去治,坚持下田,最终落下疾病。下雨发作的厉害,疼的连睡觉睡不好,冬天更别人说。
外观招呼着我,到火盆里烤,在一边拿出一张小凳子:“来,阿玛,坐着烤一会火。”
外公很和蔼,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目光却依然坚定而深邃,他的眼角刻满了沧桑,神情平静而满足。我走过来,坐下,火瞬间将我身上的寒冷溶解,迎面而来无尽的温暖。这时,外公悄悄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了我:“啊玛,拿着,这是我收藏了很久的糖,可甜了。”我听不懂外公说什么,但我还是兴奋的接过,收了起来。
阿玛是外婆给我起的,在妈妈家乡里,有着这样的说俗,女儿生的孩子带回来,总会起一个顺口的名字。外婆想了很久,给我起了“啊玛”的名字,寓意着坚强、光彩、辉煌之意。在妈妈的家乡里,用别具一格的方言,听着“阿玛”就不错。
很快,舅妈做好饭,餐桌上各种各样的菜式,让人看着直流口水。舅舅一般都会放着一瓶白酒,边吃边喝,爸爸偶尔喝一小口。然,餐桌上,怎么不见外公,我问了问表姐:“外公去那。”
表姐回答道:“爷爷他啊,回房间吃了。”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表姐直呼摇摇头:“不知道。”
吃完饭后,妈妈带着我去奶奶那,拜访一下,从外婆家出发,直走公路,再进去小路。一路上一眼望去,全是干蔗枝。外婆家是种甘蔗的,他们种的甘蔗有大有甜,几乎部分人都靠甘蔗维持生活。不过,那时候,甘蔗价格非常高的。到了奶奶家后,奶奶非常热情,连忙招呼着妈妈的到来。
那是大姐的奶奶,听妈妈说,大姐被人算出,大姐命中缺福,需一位奶奶赐福。于是,她当时毫不犹豫站起来,大喊着“我来”做了大姐的奶奶。妈妈跟她寒暄几句,就离开。
妈妈打算在这里住几晚,外婆家只有四个卧室,我和表姐们睡在一起,爸爸已经回去。快要睡觉时,外公的房间还是亮着,我好奇的看去,见妈妈正在为外公按腿,我没有过多在意,就离开了。
一早,寒冷再次袭来,冷的令人哆嗦,在妈妈要求下,舅舅开着车,送她们医院看病。到了下午才回来,外婆的腿脚已经包扎一下,医生开了一些。可妈妈的脸上多几分担忧与伤心,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妈妈一回来,就进房间不出来。
大年初十,我们要回去了,跟外婆嘱咐几句,恋恋不舍得上了车。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
二零零十四年,暑假,把家里的农活干完,妈妈决定,带着我们去外婆家住几天。那一天,刚好是集市有船开的日子,坐船去,到公交车站等车。我们收拾好东西,走路去赶船。到那里后,两点的公交车,还有五个小时,逛了逛集市,也吃了午饭,就在站里等公交车来。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满是灰尘。炙热的夏天,阳光如一团炽热的火球,将大地的每一寸角落都炙烤得热气腾腾。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公交车也来了,我们急奈可焦上了车,还有几个位置,我和三妹坐在一起。一路上颠簸,总踩到坑坑洼洼。
外婆家也变了样,现在已有三层楼,添上了瓷砖。院子外扑满了小石子,大门也换了样。下了车,表姐和表妹坐门口里,看见我们便迎了上去:“姑姑,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