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本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周兰没有多说,只是简单的提醒了一句。
杨正山捋着胡须,心中却是一阵狂跳。
右都御史?
这可是从一品大员!
居然被充军发配了!
这是犯了什么罪?
亦或是因为朝堂争斗?
“那老头又臭又硬,你别跟他计较太多!”周兰又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杨正山连忙点点头,说道:“下官会照顾好刘家的!”
周兰满意的看了他一眼。
……
周兰说是一批人,那就是一批人。
足足有五百多人,全都是流放充军的罪犯。
其中刘家的人就有三十多口子,啧啧,不愧是官宦家族,瞧瞧这人丁有多兴旺。
刘元府,就是那位前都察院右都御史,今年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他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八个孙子孙女,再加上女眷,这可真是一大家子。
关键是这个为老不羞的糟老头子居然还有一房很年轻的小妾。
第二天一早,杨正山带着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迎河堡行去。
当然,负责押送的士卒不是他的人,毕竟他此来就带了十个人,看不住这么多人。
同行的还有赵远,以及赵远属下的百名兵丁。
看着一个个锁着枷锁的犯人,杨正山目光最终落在了刘家众人身上。
“这刘家是士族?”杨正山向赵远低声问道。
赵远摇摇头,“不是,刘大人乃是耕读出身,二十二岁金榜题名,是天合五年的探花。”
“为官四十年,刘家三起三落,虽然之前有些底蕴,但远远算不上士族!”
杨正山望着那个坐在牢笼中的糟老头,眨眨眼,满眼的惊奇。
三起三落?
这老头有本事啊!
天合五年?
那岂不是三朝元老?
现在是承平二十四年,承平之前康德帝,康德之前才是天合。
真正的三朝元老。
关键是三起三落,如果只是一次,那是运道,可起来又跌下去,跌倒了还能再爬起来,连续三次,这就不能归结到运道上了。
刘家的底蕴不()
深厚,不可能支持一个人起起伏伏,那就只能说明这位刘大人是真的有能力。
嗯?
真的很有能力,都六十多了,还能满足一个娇俏的小美人,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刘大人因何落到如此地步?”杨正山压低声音继续问道。
赵远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四个月前,刘大人在朝堂直言上谏,惹恼了陛下!”
“上谏什么?”杨正山继续好奇的问道。
赵远迟疑了一下,才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说陛下年老昏庸!”
“……”
牛啊!
这是个牛人啊!
在朝堂上说皇帝年老昏庸!
皇帝没砍了他,还真是好脾气。
杨正山暗自咂舌,他现在终于理解周兰说的又臭又硬是什么意思了。
“这事跟我们重山镇有关?”
“有,不过最主要的跟后宫有关!”赵远道。
杨正山不再多问,这牵扯到后宫了,他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老皇帝也是个牛人,也是年过花甲的年纪,后宫依然是百花齐放,可见是老当益壮。
由于这些罪犯的长途跋涉,身体亏损的厉害,他们这一路走了足足四个时辰,直到傍晚时分,才抵达迎河堡。
虽然迎河堡刚刚翻修过,还盖了很多新房子,但依然安置不下这么多人。
没办法,杨正山只能暂时让他们挤了一夜。
第二天,杨正山就让杨承澈、杨承旭将这些人安排到三山堡和襄垣堡去了,只有刘家留在了迎河堡。
对于这些犯人,杨正山也有自己的想法。
“流”,是五刑之一,其他四种是笞、杖、徒、死。而流放这种刑罚仅次于死刑,在中国古代是非常严重的刑罚。
而充军更像是一种劳动改造,不过这种改造要凶险很多,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很容易丢掉性命,若是遇到战事,那就是炮灰。
至于犯人能不能逃跑,只能说很难。
首先他们是犯人,到了流放地之后会重新登记造册,户籍与普通百姓不同,且没有路引之类的证明,他们若是逃出流放地,那也只能做个黑户,不能入城,在外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其次则是封建社会是宗族社会,乡村之间又有保甲制度,若是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就算是逃跑了,也只能躲到深山老林中,尽量少的与人打交道。
然而如此的话,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流放地,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大赦天下的好事,可以合法合理的脱罪返乡。
因此一般的流放犯人很少会逃跑。
这些犯人在杨正山手里,更像是免费劳动力,他们不是军户,不需要给他们分配田地,也不需要给他们发放粮饷,只需要管饭即可。
有这么一群免费劳动力,杨正山还是很高兴。
正好他现在要返修墩台和烽燧,有了这些犯人,可以给他省下不少银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