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青哥,你说这世间可有仙人能活千年?”
记忆中,少年模样的挚友脚踏亭尖,竖于山巅。依如往日飒爽。
想不起那时的我是在思考着什么,总之并未回答。
“我觉得有,毕竟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声音,样貌,甚至名字都忆不起来。只记得是有位友人这般回应的。
“长生,独长生,令尊令堂起此名讳实在不敢恭维。”
此人代名唤作寂安,我至今不知其真实名讳。
听闻此言,亭上那位稍有不满,便翻入亭内与辨。
“枉你寂安公自诩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你说,这古往今来有史记载的长生仙可有年逾五百载者!”
“据在下所知,并无。”
“嘁。”
少年不屑地别过头去。
“那渊青哥你说,我唤作此名有何不可?”
记忆中唯一清晰的,便是长生那过肩长的苍银发,青瓷般秀润的面容,含绪的柳眉杏眼,以及眼眸。
“无不可,无不可。”
我不禁面含笑意。
“哎,长生你别把寂安公的话放在心上,他一向口快。”
那位难忆之友安慰道。
于是,我便将目光移向寂安。
寂安歪着头,那纤细枯槁的小臂支在案上,手拖着下巴。
我与之四目相对,那双摄人的
狐眼半眯着,解析着我。苍瘦的俊颜流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背靠群山,据于亭深。
我久远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景与一貌。
接着,他开口了。
“长生,永恒,非往世人为,亦非此代人为,即使再历千年亦非人力能得。只有代而迭代,成上求成,才可有望。”
他将目光投向长生。
“妄念障心,贪独长生,取灭之道罢了。”
“妄言大道!”
那话语似乎触及了少年心底的某处,使其几近愠怒。
亭内一时竟无人敢言。
不刻,少年怒气渐消,便将反常的笑面带上,对寂安言道。
“人言寂安公可通天地,知古今。敢问公,可知此世后多少世之人可得长生,几人可得长生,谁人可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