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风声呼呼,一眨眼,他就到来溪涧的边沿。
这条山涧是众山中的流水冲刷出了一条深深的窄窄的石槽子。
流水激荡,砂石碰撞,没有功底的人低头一看,就会头昏目花。
石头槽的左边或者右边,有着一条巴掌宽的小路。
小路时隐时现,有时左边没了,就要飞身到右边,拨开荆棘草丛,那小路就匿藏在下面。
这条山涧真长呀,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
有时两边的山峰亲密得要接吻了,头顶上只有一线三指宽的蓝天。
又走了好一会儿,眼前是一峰石峦,深涧没有了。
只听得雷鸣之声,不绝于耳。
抬头一看,半山腰中有个大窟窿。
一匹白练从窟窿中抛出来,飘飘洒洒落下来,落在脚底下一个深潭里。
深潭里的水在这挂瀑布的冲击下,翻腾不已。潭水中的水岩鹰在欢乐地戏水。
看来,这石峰应该是这条山脉最高的顶峰了。
冲上去,就可能看到天蓝观了。因为麻利珀说过,天蓝观在一座石峰的顶上。
他施展出鲤鱼跃龙门的本领,顶着瀑布飞腾而上。
到了,到了这石峰顶尖上了。
只是他已经费尽了浑身气力了。
可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他转身放眼回望。
只见脚下那些走过来的一个个高山险峦,都像一个个小小的土坨坨。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是他再看看前面,不由得又是长长地悲叹一声。
他的面前,是一高高地刺入云雾中的山峦。
山体宽大,漫山青翠,山涧猿猴鸣叫,无比凄厉,让人骨头酥软五内皆碎。
还有无数的牛屎鸦吧,吱吱吱吱地叫唤着,从他头顶上飞过去,飞过去,飞去了一群又一群。
他心中猛然惊簌。
不好呀。
这些乌黑的克星,一定是飞到乱云度去了,去缠绕搔扰麻利珀了。
他心中知道了,头一次闯的大祸,让崬晶兰痛苦到如今。
这一次又是闯出大祸,让麻利珀也不得安宁。
哎呀,你沈襄錚真是个大祸根呀。
好吧,暂时不去寻找天蓝观吧。
随同这一群又一群的牛屎鸦吧去吧,或许能够为麻利珀稍解危难。
于是沈襄錚施展开鹤唳长空的功夫,追逐牛屎鸦吧于山林中。
看看进了面前的大山,莽莽林海中,他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只是一个劲望着鸦群,奋力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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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蓝观中。
崬晶兰拜倒在静安道姑的蒲团下。
道姑对她说:“我觉得你做了几件傻事情,你说说看。”
崬晶兰说:“师父,没有呀。那沈襄錚寡情薄义,是他的不对呀。伯母气得生病了,那薄幸堪比李十郎的沈襄錚,就抱着一个小小的县令,在那儿饱餐当官的甜蜜。我是来为伯母求药,送药回绍兴后,再来仙观学道法,修练金身。”
静安笑了:“看来,你心中还是记挂这沈襄錚呀。”
崬晶兰断然说:“师父别逗徒儿了,沈夫人是个好人,我父母嘱咐我,要把他当成亲娘一样看待。我并不是为了沈襄錚而记挂她老人家的病情。”
静安听了,晓得很是甜蜜:“别装了,实际上,你的心中还是有着沈襄錚,而且啊,除了他,你不回再爱任何一个男人了。我只要略施手腕,沈襄錚在三日内就可到观中来,我要他向你忏悔,做你的好夫君,如何?”
崬晶兰一听,显得有点点慌张:“师父,别,别,我现在不想看到他。如果师父觉得我现在不太适合在观中,我可以回去,奉养双亲,还要好好照顾沈夫人。”
静安严肃起来了:“假如镖局又要出发了,你又何去何从?”
“如果我爸爸确实缺少人手,我当然又要去押镖。给沈夫人和自己的妈妈物色两个号女仆,也算我尽心了。”
静安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好,沈夫人的病情暂时无碍。镖局也在休整期。你就在这儿好好学医药和武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