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大的他很是害怕,又要躲着人走,又想拼命去找爹娘和弟弟。
这些,他没有细说,只说:
“我跟家人走散之后遇到了几个坏人,他们看见我似乎很高兴,要抓住我。
我就跑啊跑啊,专挑他们大人不方便通过的地方钻。后来,我碰见了另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身形跟我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些人认为我已经死了,就不会再找我了吧?”
于是,他跟那个小男孩换了衣服,又往那个小男孩脸上抹了很多很多的血,以至于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或许是这样,接下来几天他都没再遇到那几个人。
一天又一天,他四处找能填肚子的东西,也找他的家人。
显然,他没有找到他的家人。
后来,他遇到了很好的人,跟着对方一起往南,一路上在保命的同时,尽可能的帮助国家的战士们。
就这样,他到了南方。
只是啊,他那时候还太小,遇到的变故也不是他一个孩子能承受的。
他能记住的只是自己有爹娘和弟弟,以及自己姓江。
江鹤卿这个名字,是带他到南方的人给他取的。
“我是六年前从南方军区调过来的。受战友所托,我在沿途某些地方会下车,替他们去看一看亲人,给他们的亲人送点东西。
某次下车后,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听到他念叨‘一定要回家找娘’。
或许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爹娘在哪里,又觉得那人好像脑子有点毛病,就鬼使神差的将人带回住处。”
等那人洗干净脸之后,他懵了,对方也懵了。
他懵是因为对方跟他有几分相似,他觉得他弟弟长大大概就是那样。
更懵的是,对方说了一句:“你有点像我爹。”
看了眼听得认真的小夫妻俩,江鹤卿忽然问道:“有纸和笔吗?”
季安青立马起身去拿了纸和笔过来。
江鹤卿在上面写了个地址:“那个人脑袋受过伤,失忆了,连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他记得的只有他经常念叨的,一定要回家看娘,以及有重要的事要汇报。
别的,他什么都不记得,连要汇报什么也不记得。”
江漾皱眉:“他很可能就是我奶的儿子。”
江鹤卿看了她一眼:“他也很可能是我弟弟。”
江漾赠送两声尬笑:“继续。”
江鹤卿:“……我到这边后也听有人说我长得像一个人,我就去查了下,确实有牺牲的传闻,但也有人说他叛变了。
实情到底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想起来了才能证明。”
他写的就是那人现在的地址,是在郊区的一个村子里。
江漾看了眼地址,点了点头:“治病,我擅长。”
江鹤卿:“听说过,那你要是治好了他的脑子,记得告诉我。”
“没问题。”
“我觉得我就是你爷奶的大儿子,你可以直接叫我一声爸。”
江漾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几个月前我被带回我亲爸那里去了,你猜怎么着?哈哈,他被我弄得家破人亡,被送去劳改了。”
江鹤卿嘴角抽了抽:“那挺好,刚好又缺个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