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令狐娴,为了让自己永远拥有令狐娴,他可以牺牲任何东西。”
“包括他的儿女。”
“不信,你就走着瞧,当然了……我已经提醒你了,祝愿你,不在这上面栽跟头。”
“人皆有私,这句话说得很好,当然,我同时也认为,每个人都带有一张面具,在夜深人静,以及完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他们会毫无顾忌地撕下面具,露出他们的獠牙。”
“有时候,我感觉,你爹和我爹非常适合这句话,他们在人后,都喜欢散发自己的恶,而令狐娴和你,恰好都是可以让他们感到可以摘下面具,露出本性的人。”
“只不过,你比令狐娴要惨一些,因为,你爹跟令狐娴是一拍即合,对她是宠溺而娇纵的,而我爹对你,却是别扭凶狠的。”
李元锦呆呆看着盛寒镶,感觉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了。
他想不通,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居然能说出这么多的话!
而且还是他有点儿听不懂的话。
显得……好像很高级。
但是……
李元锦茫然的表情,出卖了他基本没听懂的现实。
“蠢货,看来你什么都没听懂。”
盛寒镶一笑,忽然掀开帘子,看向窗外。
“到了,滚下去吧。明天再来接你。”
“另外,别把我爹受伤的事,告诉你们度家的人,懂吗?”
“嗯……嗯。”
李元锦感觉跟他在一起,显得自己很蠢,他早就想逃离那个环境了,听到回了棠棣小筑,就立刻下了轿子。
不过,当他下了轿子,却又巴巴把着盛寒镶的轿子,用单纯乌黑的眼珠看着这个小蝎子一样的少年。
“你还有什么话?”
“你……你虽然会骗人,但……但在我们的交易里,你能不能不骗我?”
“……”
“我答应给你爹血,但是你一定要带我去见瑢哥,行不行?”
“……”
“我跟他好不容易才重新遇见,我们真的承受不起任何欺骗了。”
“求求你好人做到底,千万别骗我,拉钩行不行?”
李元锦伸出小拇指,期待地看向盛寒镶。
盛寒镶的目光一冷,像是在看什么愚蠢的小动物。
但是,李元锦的目光实在太过恳切了,这让一贯冷血的盛寒镶也难免感到无奈,不愿再跟他为难。
盛寒镶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指,认真地回答道:“可以,我不骗你,你放心好了,事成之后,我把雪卿也送给你们,权当贺礼了。”
“真的?谢谢你!”
李元锦冲盛寒镶笑了一笑。
他不常笑,自从离开了轩辕岛,离开了律宗瑢,他几乎就没再笑过。
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比他时常小心谨慎的样子要好看地多。
当初律宗瑢就是被他那样的笑容俘获。
他跟盛涉川一样,美而不自知。
故而让盛寒镶看到他笑容的那一刻,微微有些失神。
盛寒镶脑子转得快,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他父亲的妾。
虽是不要的妾,但他们也曾发生过切实的关系,不是他该冒犯,动歪心思的。
盛寒镶连忙放下轿帘,吩咐起轿。
而李元锦浑然不知盛寒镶的心思,转身雀跃地往棠棣小筑之中走去。
“小少主,您回来了,无倦少主的车马快,已经提前到了,您抓紧时间欢欢衣服吧。”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玉燕连忙把李元锦接了进去,服侍李元锦换了衣服。
李元锦一想到要见“陌生人”,顿时感觉心乱如麻,方才那种开心的情绪烟消云散,犹如木偶一样由着人摆弄。
他被人带去了棠棣小筑的正厅。
冬日的棠棣小筑里枝叶枯败,原本是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景色的,但青城派到底有钱,为了使院子看起来富贵热闹一些,度千岁特地叫人在那些光秃秃的树上缠绕的特别漂亮的金色流苏和价值不菲的绒花,整个小院在冬日之中,竟因此给人一种百花齐放,花团锦簇的美感。
“无倦,这就是你的弟弟,无祟,你还未曾见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