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鹘又惊又怒,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没想到计划完全超脱了自己的掌控,自己方才坦白了半天竟不是对着鱼白。
“咳咳,在下名叫杭紫花,正是杭家医馆内那个千娇百媚的无聊人呐~”
杭紫花清了清嗓子,笑嘻嘻的地说道:“你说我来历不明,说我注定和鱼白不是一路人。可我俩认识不到两天,他就愿意让我来陪他唱这出双簧,诶,你气不气,气不气?”
正如杭紫花所说,古鹘此时整张脸已经因为愤怒而绽起了青筋,他近乎咆哮道:“蠢货!!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毁了一出好戏!你毁了我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好戏!!!”
“吵死了,烂女人。”
杭紫花翻了个白眼:“你那点小伎俩鱼白早就看穿了,他一早知道你的终极目的是让柳凌死,让我来扮演他来见你,通过这个什么‘私聊频道’跟你聊天,另一边搜着东西。啊——柳凌肚子里的纸条里头啥也没写是吧?”
杭紫花从腋下拿出红色的字条,看着上面浮现出来的文字,嘿嘿一笑,打了一声响指,古鹘身后那张木质的椅子结构陡然发生了扭曲变化,坍颓在地上化作了一地扭曲的树藤,弹射出来束缚住了古鹘的双手双脚。
“你!”
古鹘还想要说话,杭紫花将手指凑到嘴唇边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根树藤勒住了他的嘴巴,阻止他发出声音。
倒在地上的鱼白身体突然抽搐一下,他的脖子上浮现了一枚绿色的翡翠,身边也凭空多出来了一个木头箱子。几分钟过去他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
“诶,鱼白,这货把我骂的好惨诶!”
“喔。”
鱼白恢复了往日的表情,走到了书案跟前,抬手拿起来了那根燃烧着的烛台轻轻一吹,熄灭了第三根蜡烛,随后将第三根蜡烛拿了起来掰了一下,从蜡烛里取出来了一根铜针,哼小医生,抬头在古鹘面前晃了晃:“看来十五年过去了,你一把也没赢啊。”
古鹘瞪大了眼睛,浑身剧烈地开始挣扎。
杭紫花看着热闹,用手肘碰了碰鱼白:“诶,我猜她想问你是怎么知道藏在这儿的,我也想问。”
鱼白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看着古鹘:“按照我了解的古鹘来看,这家伙有点戏瘾,凡事追求一种戏剧性,他特意整这三根蜡烛指定有点打算。你想想,他卡时间卡的这么紧,等这蜡烛烧到最后半刻钟,嘎嘣一声突然断掉,然后他再宣布奇器就在蜡烛里,在嘎嘣一声死掉。多有意思,是吧?”
“呃……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念头……更恶劣的是你竟然知道?”
杭紫花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哇,你跟这人渣该不会真是天生一对儿吧?”
“放屁,只是我很熟悉他的创作思路罢了。”
鱼白无力地捂着额头,当初古鹘这角色引发玩家节奏后留下的烂摊子就是他接手的。他尽可能地把古鹘的动机和行为尽量往圆了写,倒也算这货的半个爹了。
不过自己还真不知道古鹘竟然是个女的……什么时候的设定,麻痹那个狗关系户交割材料的时候没说这一点啊?
鱼白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古鹘那张老脸,头疼反胃的摇了摇脑袋:“我出去想办法破坏掉这个奇器阻止轮回,按照约定,这货交给你了。”
“好嘞~徐老板!承惠一具新鲜尸体~”
杭紫花学着街头小贩一样吆喝了一句,而后抬头看着古鹘那一脸着急的样子,满足地点了点头:“虽然老了点,但胜在新鲜,我会心怀感激地慢慢品尝的——哦,给你说个遗言的机会吧,小可怜,怨念太大肉可就酸了。”
杭紫花怜悯的松开了捂着古鹘嘴巴的那根树藤,古鹘咳嗽了两声,不甘地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大费周折的救柳啼莺!!!你和赤山伯的关系也没好到这个份上啊!!!!为什么!!!!”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走到门口的鱼白看着满脸怨愤的古鹘,有些恶心地干呕了一声,摆了摆手:“再怎么说这人也算我亲闺女,你一个半道接手的野种有什么资格碰她?”
文案策划到底还是会对自己亲自设计出来的角色有些感情。
说罢,鱼白头也不回的离开,反手关上了二堂的大门。
完全误会了鱼白意思的杭紫花一脸惊讶地张大嘴巴:“哇哇哇,我听见什么了,亲闺女?我靠,老徐还和赤山伯的媳妇有一腿……哇,小可怜儿,你情敌挺多啊。”
古鹘正要怒号,嘴巴却再一次地被树藤赌上。
在幽闭的房间里,杭紫花阳光明媚的笑容沉在阴影中,只露出了咧着的嘴巴。
“只可惜你们的恩怨情仇我不管——我呢,只要过好吃饱穿暖的日子就足够了。”
“不过说起父母啊,我爸妈也挺严格的……虽然小事上很好说话,但犯错了就会被狠狠地打烂屁股。”
“你说我无聊,但我不觉得无聊有错——”
“出门前,爸妈跟我约法五条。”
“第一,不为口腹之欲滥杀无辜。”
“第二,不为口腹之欲见死不救”
“第三,不为口腹之欲盗掘有后人供奉之墓”
“第四,不为口腹之欲协助好造杀孽之人”
“第五,开餐之前扪心自问,食之前是否问心无愧,不违道义”
“小姐姐,像你这所有条件全都符合的人可真不多——”
在阴影中,杭紫花的身形化作了一团漆黑的,扭曲的,一根根剥离开来的树藤。
血红色的光点在黑暗中亮起。
“我开饭咯——”